车开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缓缓靠在路边,温故以为到了,可看看窗外,前不见山,后不见水,依旧是干净齐整而又宽敞的大道。
“在学校不开心?”
秦苏墨在问她话。
温故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
其实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反而鼻子更酸了。
四十几分的里躺着。
班上的同学已经成群结队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多是艺术生,又漂亮又洋气,也不敢和那些女生说话,怕自己结结巴巴的又丢人。
安全带忽然被解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了过去。
狭小的车空间,两个人离得愈发近,淡淡的烟草香味萦绕在鼻尖。
既熟悉又陌生。
然后温故才意识到,自己被秦苏墨抱在腿上。
很奇怪,倒没有特别排斥,反而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
“还是说我刚才,不应该说你蠢?”
如果没有被人欺负,秦苏墨更倾向于是那个点戳到她了。
“可是,你又没有说错。”
本来她害怕他的气息,现在却莫名其妙觉得很安心。
好像没有那么漫漫无助了。
温故的声音很轻,又很认真,“可能大家,都不太喜欢笨蛋吧。”
也不是没想过要试着去交朋友,但她们好像都不是很耐烦,偶尔哪句话语气提高了些,加上女生们看着娇生惯养,脾气不大好的样子,温故尝试了几次,便不敢多试了,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挺招人厌的。
“讨厌笨蛋?”
这句话没头没脑,连秦苏墨也觉得很费解。
温故的思维需要用另外一种角度去领会,于是,他只能猜,是不是学校里有人说了她什么。
“告诉我。”
指尖的温度有些冰凉,隔着单薄的衣服,轻轻搂着她的脊背。
温故想了想,然后鼻子一酸,索性环住秦苏墨的脖子,像只猫一样,靠过去蹭了蹭。
秦苏墨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划过。
哭了?
看样子在学校一个礼拜,受了不少委屈。
温故抱着他不说话,他也耐着性子等她开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才吸了吸鼻子,一点一点地将开学到现在的琐事都给他听。
其实女孩子之间的微妙感情秦苏墨并不怎么了解。
他听完,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抚摸着温故的脊背,“所以,你就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温故点头。
其实也没有被实质性的欺负,总归是女生们抱团,她融不进去,又或者谁谁谁指出她的口音之类的小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护着些,都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了,还能觉得她没受委屈吗?
“人际交往中遇到这些问题,都很正常。”秦苏墨安慰她,“不过,四十分就有些不正常了。”
太低了,他这辈子没考过这样的分数出来。
温故抖了一下身体,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好吧好吧,说错话了。
“把卷子拿出来我看看。”
温故微微波动了一下睫毛,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喂,也不要因为考得差就这样对待无辜的卷子吧。
温故都不愿去看那个奇低无比的分数,给秦苏墨的时候,手还要遮着。
秦苏墨忍不住笑了笑,浅浅淡淡地涌出酒窝的痕迹。四十分难道不是自己考出来的吗,嫌弃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他大概看了看,统共就这么几道题,大概是高中的压轴类型,再加上那么一星半点的高等数学。
秦苏墨确实想说她太笨了,因为真的很简单,随便想想就出来结果。
能考四十分才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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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欺负人。
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对于一个文科生来说,考四十分很不容易了。”
想了半天,只能瞎扯借口安抚一下。
反正同一句话,可以用两种意思。
“这和笨有什么关系吗?你只是没有学过罢了。不会的我教你,把眼泪擦一擦。”
温故的眼睛依然闪着水润润的泪光,听了这话,连鼻音都显得惊讶,“你会?”
嗯?
质疑他?
秦苏墨挑眉,这种弱智题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好不好。
“虽然我不是什么数学家,但教教你这样程度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开玩笑,他从小到大拿奖拿到手软,横扫各类理科竞赛,十三岁就被x大少年班的教授拉到小黑屋里做思想疏通,大意就是为科研做出贡献,和天才们一较高下,总之,非常希望他来。
可秦苏墨觉得——
x大太菜了配不上他,不想去。
于是老教授就只能吹胡子瞪眼睛,灰溜溜地走了。
温故抹了抹眼泪,含含糊糊地应了句“好。”
秦苏墨将卷子方方正正地折起来,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是有条件的。”
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他开出的条件,一般来说,她都承担不起。
想了想,多半还是床上那些事情。
温故又想哭了,几乎每次都是被迫的,但又没什么办法。
“别,别弄痛我好吗?”
声音开始哽咽。
只要他别用那么大的力气就好,反正该接受的都接受了,她早就认命。
秦苏墨掐了掐她的脸,俊秀的眉眼藏匿着浅浅的笑意,“你想什么呢?”
又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