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的事就是她的事,不管是从前,是现在,还是未来,不管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只因为他是纪淮,出现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里,多一分,少一秒,兴许她都不会喜欢上他,可刚刚好,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的心脏好像漏掉了一拍。
全都是命。
一切早就定格,就在他说出那一句,“喂,苏知新,我在等你。”
她起伏了一下胸口,缓缓阖上双眼,脑海里全然只剩下一个声音——就算他其实喜欢的是温故又怎么样呢?
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哪怕分手了,也是唯一的前女友,一直都是。
纪淮的事,除了她,由不到别的女人来插手。
外套,羊绒衫,一一被卸去,最后只剩下单薄的内衣,包裹着姣好纤细的曲线,精致的锁骨在单薄朦胧的月色下,一览无遗。
毕飞看呆,竟连手机都忘了拿出来。
这个女生,居然真的为纪淮脱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阵阵鸣笛声,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掀起起此彼伏的惊慌,如乱鸟一般匆匆飞奔而去。
其实只是在附近巡逻的警车,刚刚好路过罢了。
鸣笛过去,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簌簌的风声。
温故没有过多犹豫,待人一走,便赶紧将衣服披在苏知新身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事了,知新。”
她睁开眼睛,一滴泪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背冰凉,眼泪却炙热而又滚烫。
“谢谢。”
似有若无地吐出两个字,但似乎,本应该是温故对她说的。
她张了张嘴,又听见苏知新干脆地打断了她,“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用不着觉得欠了我,我脱也是为了纪淮,心甘情愿。”
还好,毕飞那几个人没有真的拍照片,想来也没有猜到,她真的这么果敢,为了纪淮毫不犹豫,好像不在他们的预期之内。
“你最好早一点回家,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附近就是火车站,天南海北,什么样的人都有,流浪汉,小混混都喜欢睡在犄角旮旯的过道里,又最喜欢你这样看上去没什么抵抗性的女生。如果遇到威胁,我也帮不了你。刚才发生的,还算得上是最好的情况。”
好像还有些心有余悸,温故依然后怕,除了木木地点点头,别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刚好,王叔的声音从车内探了出来,“温小姐,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你不是说在xx餐厅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这才彻彻底底地松下一口气,终于安心。
“离你坐车的车站还有多远?”她想了想,“苏知新,不如我送你,你自己也说了,一个人不安全,尤其是女生。”
她却摇头,目光落在那辆名贵的车牌上,难以言尽,“不用了,这段时间我都坐公交车,早就习惯。而且也不远,再走个十分钟就到车站。”
温故坚持,“要不然,你还是——”
“你少和我说两句话,我兴许还能早点回家。”
一阵沉默。
既然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温故垂下眼睫,声音有些沙哑干涩,“那好,你保重。”
不仅仅是眼下的再见。
以后,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所有的事情,好的,不好的,就当在今晚全都消散,以后再也不会回头。
她替他挡下了小混混,替她脱了衣服。
苏知新,其实一直都不坏。
“就算我们两个分手了,我还是喜欢他,一直都很喜欢。温故,我承认,我是羡慕你的。”
温故上车之际,恍惚听见苏知新又轻轻地说了什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几分单薄,几分朦胧,几分嘲讽。
手顿了顿,却还是没再犹豫,开门,上车。
脸色却全然变得冰凉煞白。
“温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机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他在秦家工作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就练就一流。
温故只是感慨地摇了摇头,发生了很多,不知道要从何开口。
“有点累了。”
司机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的失职,刚才在高架上,有些堵车,温小姐,您——”
她笑笑,“没关系。”
车从偏僻的郊外开往市区,窗外的景致也从飞速晃过的苍凉夜景,渐变成璀璨的高楼大厦。华灯夺目,哪怕是夜里十一点也遮盖不住四处可见的奢侈和浮华,似乎是这样,才显得真实一些。
巨大的电子屏幕从仿佛是从云层之中垂下,顾然的代言赫然占据了整栋金融中心,他举着国内第一大手机品牌,眉眼桀骜又自信。
再不是从前那个在街头苟延残喘的男孩,带着一无所有的绝望,母亲离他而去,所有美好的憧憬也支离破碎。
而现在,顾然仿佛天生就应该发光闪耀的人,重新肆意焕发着意气风发的气势,受万人追捧,比从前更加夺目。
“这个小年轻,最近是不是特别红呀?我老婆,我女儿,都在看他演的电视剧。”
“听说他的杂志买脱销,代言也是,我女儿没买到,还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我还是喜欢女主角,就是叫什么,对,没错,叫沈非瑜的,她长得漂亮,演技也比男主角好,我看这个男生,啧啧,看不上。”
司机一边开车,也不忘评价一下最近的热点。
温故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还拿出手机,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