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慧眼神一凛:“他们是西蜀子云亭的高手?”
独孤鹫诡谲地笑道:“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
独孤慧冷冷一笑:“父亲为了让我回去,还真是调动了所有的资源。”
独孤鹫答道:“身为人子,你该体会到毒士大人的良苦用心。”
独孤慧却指向了身后的战局:“这就是他的良苦用心?”
独孤鹫道:“看到这样的阵势,你该明白,如果你不跟我回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听着独孤鹫威胁的口气,独孤慧手中的玉箫不自觉握得更紧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局势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哀嚎!
独孤慧与云雁神尼同时反应过来,回头望去,却见沈哭的胸前,多了一道血痕。
可也就在这分神的瞬间,独孤鸰已出手,快如闪电的一剑朝着云雁神尼的心口刺去。
面对独孤鸰这样的对手,本是丝毫不能分心的。
但是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是云雁神尼的同门,她无法不顾念。
此时,云雁神尼已以最快的速度回过神来。
但是,独孤鸰这一剑实在太快,根本避无可避,云雁神尼只来得及微微旋身,避开要害,那一剑还是刺穿了她的肩头。
就在这时候,独孤鸰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因为他的剑已刺入了云雁神尼的身体,他的剑已不能动。
即便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能动的剑,再快又有何用?
独孤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也想立刻把剑拔出来,可是此时云雁神尼的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云雁神尼的分神是一瞬间的事情,独孤鸰的剑归于静止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独孤鸰与云雁神尼,却都把握住了这一瞬间的事情。
独孤鸰的剑避无可避,云雁神尼的刀又何尝不是?
就在独孤鸰已做好准备,硬挨这一刀的时候,云雁神尼的刀却停在了半空。
独孤鸰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如何发生的,他本能地拔出了剑,向后翻了两个跟头,与云雁神尼拉开距离。
直到此时,他才看到发生了什么。
一把长长的刀从云雁神尼的后心刺入,又从胸前刺出。
云雁神尼的眼神告诉独孤鸰,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刀。
这把刀,云雁神尼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把刀,本就是她送给自己的徒弟静垣的。
可是独孤鸰的神色之中,却没有太多的讶异,他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刀一样。
云雁神尼想要回头,可是那一把刀却在此时以最快的速度被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开出了一朵朵哀艳的血花,在空中,在地上。
独孤慧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接住了颓然倒下的云雁神尼。
奇怪的是,独孤鹫并没有趁机偷袭。
独孤鸰也没有再出手,只是挺剑,默默地站在那里。
“娘!娘!”
云雁神尼已经只有出的气了。
她颤颤巍巍地将右手的雁翎刀,交到了独孤慧的手中。
独孤慧含泪接下了雁翎刀。
云雁神尼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幸福的微笑。
但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这一笑有多幸福,就有多凄惨。
那笑容,就如同空中的血花一般哀艳。
她忽然伸出了手,颤抖着朝着独孤慧的脸颊摸去。
她仿佛想要永远记住孩子的模样,即便是黄泉尽头,几番轮回,也永久不忘!
云雁神尼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独孤慧的眼泪,却忽然沉沉跌落,如风中残烛,在半空悠悠晃动。
雁落于此不留恨,平生难做薄情人。
究竟涅槃见如来,俗世因缘了无痕。
独孤慧哭得撕心裂肺,他这一辈子也从未这般痛彻心扉过。
以为早就不在人世的母亲,好不容易相认的母亲,却在不过短短数日的母子温情之后,在自己的怀中,香消玉殒,逐渐冰冷。
他抓起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母亲手掌之中最后的余温。
眼泪是热的,却已温暖不了冰冷的尸身。
就好像人活着,就算有再大的愿力,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在死亡面前,谁都是这般无力。
方醉与沈哭虽然身在重围,却也看到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幕。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刀势同时变了。
方醉悲情入刀,不再保留,不再试探,式式绝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方醉的刀,似黄河之水,奔流不息!
方醉的刀,似青丝成雪,万古悲壮!
而沈哭虽然受伤,刀势却唯有更加凌厉。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沈哭手中三别气势如虹,如落叶萧萧,如长江滔滔,起落之间,竟与方醉隐隐有呼应之势!
二人联手,杀招裹挟着情绪,尽情宣泄,仿佛长江黄河,同时迎面而来,再厉害的阵法,也难撄其锋。
手起刀落,十个人中的四个人已然身首异处,阵法立时被打散,剩下的六个人也开始各自逃散。
可是沈哭与方醉不会给他们逃生的机会,两人舞刀成风,足下轻点,一左一右,一个起落间,便消灭了所有的敌人。
然后他们便立刻冲了出来,一口刀护在独孤慧母子身前,一口刀拦住了正打算溜走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