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夜里是谁又哭又闹,吵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的?
筎果扯了扯嘴角,“没严小姐你这么厉害,说扑倒就扑倒,我望尘莫及。”
身侧的少年眉头微蹙,抬手就给她一个毛栗子,毫不客气。
严如玉脸色滞了滞,这才起身离开。
这日正午的时候,严夫人不知怎么了,非得拉着筎果,陪她去街上闲逛。
“玉儿好不容易要出嫁了,我要给她买些大婚时用的东西,筎小姐你是女儿家,陪着我一道去吧,我也好有个人商量商量。”
严夫人借着这番说辞,硬是把筎果拉出了门。
筎果昨夜没睡好,一个劲的打着哈欠,坐在轿子里止不住的瞌睡,她索性就靠着轿子一边闭眼小憩。
严夫人是看萧芜暝不在,这才拉她出来的,这心里头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丹霜与夏竹是筎果的丫鬟,她出门,自是要随身跟着。
“看我这糊涂的,夏竹姑娘,我荷包方才落在那家铺子里了,你能帮我去拿回来吗?”
严夫人拉起轿帘,笑着与夏竹说道。
夏竹与丹霜对视了一眼,她不甚喜欢严家人,自是不愿意,可眼下这严家的家仆们每个人手里都多少拿着严夫人买的东西,能有空的只有她和丹霜。
丹霜行武,不能离开筎果,所以只有她。
她只好勉强地点头应下,转身往方才的那家铺子跑。
轿子在东街的一个巷子边上停了下来。
因着轿夫不稳,落地时摇晃了几下,将筎果晃地惊醒了过来。
“筎小姐,金铺到了。”
外头严夫人迫不及待的声音传了进来。
等到她从轿子里出来时,那严夫人已经坐在了金铺子里头,与掌柜热络地交谈了起来。
这莫不是失心疯么!
自家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严夫人哭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说,还拉着她到处闲逛买东西,为严如玉置办起了嫁妆。
筎果甚至头疼地跨出了轿子,走进了金铺子。
严夫人抬头看到她,就说,“筎小姐,听闻石家送了一个金铺子给你,你肯定看过不少好东西,来给我参谋参谋。”
她两只手各拿着一个步摇,犹豫不决的样子,十分的犯难。
筎果走过去,淡淡地瞥了一眼,一个大气,一个娇俏,“两个都不错。”
“是啊,所以老夫我不知道要买哪个给玉儿好。”严夫人又端详了手中的金步摇一番,道:“听说石家的那金铺子的常客是宫中贵妃,不过胜在名气大,听说还缺斤少两,是不是?”
掌柜的一听,连忙说道:“我这里的金首饰都是十足十的,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们验。”
石家早就没了!那家金铺子她其实也没要,严夫人说出来,这明里暗里的打压她来捧高自己的心思不减,没完没了!
“我买东西时也时常摇摆不定,后来我想了一个好法子,从此就不再苦恼了。”
筎果懒得理她,转了个话头。
严夫人抬眸,“什么好法子?”
“喜欢的都买下,这不就解决了?”
买东西哪有什么挑不出来的,无非就是想省一笔。
“严夫人,既然是要买给严小姐做嫁妆,那自然是买得越多,排场越大的好。”
小丫头笑的眉眼弯弯,明面上端着怂恿的样子,也不藏着掖着,“郁家在都城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她话都摆在这了,逼得那有些抠门的严夫人骑虎难下。
严夫人神色犹豫,抬头时看见那掌柜的手里拿着金算盘,一脸讪笑的候在一旁,就等着她开口了。
这种时候,不要面子说不过去。
严夫人勉勉强强,只能将两个金步摇一起买下,至此之后,她再没有开口问过筎果意见。
坑人终坑己,筎果看了着拿出荷包,一脸心疼的严夫人一眼,心中畅快了不少。
金铺子老板送她们离开时,十分热络地说,“严夫人,下次再来。”
“下次?”严夫人本就心情不快,听了他的话,抬眸瞪了他一眼。
这金铺子老板未免也太不会说话了。
他这是在咒严如玉一嫁再嫁,这严夫人听了,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
严夫人几乎是阴沉着一张脸,坐进了轿子里,期间也没有再与筎果说过话。
城西的街头,严如玉面色如常的从轿子里出来,走进了客栈。
百姓们见她走了进去,纷纷在客栈门口围观了起来,指指点点的话说的不是很好听。
严如玉听见了,却只能当做没有听见。
她的小脸上维持着淡笑,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没入掌心,等到她感觉到疼时,指尖触感粘稠。
竟是活生生地掐出了血来。
可是严如玉却还觉得不够疼,不够痛快。
她直径走进了郁承业住的那间包厢,还未推门走进去,就闻到了浓郁的药材味道。
御使大夫被国主留下了,他家的家仆带着闲在家中的御医赶了一夜的路,赶到应城。
“老爷说了,少爷的这一只眼睛一定要保住,聂御医你再给想想办法吧。”
这位聂御医的来头并不小。
北戎独聂家为医药圣家,与兵器寇家并为北戎两大家族。
“实不相瞒,郁公子这眼珠子坏死了,保不住了。”聂御医挥了挥手,“即便我用上最好的药材,也治不了。”
郁承业躺在床上,一听自个以后真的就再也看不见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