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此话一出,惊得公公抬起了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小公主,这……”
可这丫头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方才不是小公主你说老奴扰你清梦了吗?”公公有些恼怒,连一向恭维的语气都变得生硬了。
他看着这丫头绯色的唇畔浅浅的上扬,弧度里尽是淡淡的嘲讽。
“原先我还以为公公你是装蠢,可没想到是真蠢。”筎果的余光不再看他,“难道我在眼里就是这么刁蛮而无理取闹的人么?吵我睡觉,我就要打你,此话传了出去,将来我岂不是成妖后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多想了?”
小丫头的语调轻快,听着不似有怒气,可这说出来的话,却让这老油条的公公心里颤了颤。
“老奴惶恐。”他几乎是放弃了争辩,也认清了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筎果一句话打回来。
筎果瞥了他一眼,眸中温度颇凉。
“我不管你在你齐湮用这把戏贿赂了多少人,但这招在元辟是行不通的,公公请你自重。”
这才是他要被杖责的真正原因。
“这二十杖先欠下,也许日后公公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也不一定。”
公公一听,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恩。
北戎都城宫内。
有人快马加鞭,将从齐湮送来的急报送进了殿内。
贵妃娘娘亲自端着补汤走了过去,却被安公公给拦了下来。
“娘娘请留步,国主发话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
“连本宫都不行?”贵妃睨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问道。
安公公低下头,“还请娘娘不要为难老奴,老奴也只是领命办事。”
“今日我就要进去!”
贵妃娘娘许是被那一句闲杂人等给气着了,竟是在殿外闹了起来。
“何人在外喧闹?”
无良国主沧桑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外头非要进去的贵妃娘娘和拦着贵妃的小太监们一并停了下来。
安公公两部并一步,跨上了台阶,扶着无良国主走了出来。
贵妃一见无良国主,上前撒着娇,她知道国主最是吃她这一套的,平日里只要她一撒娇,无良国主几乎是对她有求必应。
可没想到今日这招毫无用处,无良国主甚至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满脸怒意地怒喝了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
“自今日起,贵妃贬为宫女!”
贵妃没想到平日里最平常的一件小事,今日成了她的祸事,“国主……”
她几步上前,想拉住走回殿内的国主,却被安公公拦了下来。
安公公面无表情地甩了一下手中的佛尘,淡漠地道,“来人,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贵妃的哭喊认错声何其的婉转,听得人心发酸。
殿内,靠窗坐着的青衣男子喝着清茶,抬眸看着国主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贵妃娘娘生的如此娇艳,国主当真舍得?”
无良国主转身看着他,脸上的怒意还未消散,声音倒是缓和了不少。
“卞东太子,你不用拿此事来揶揄寡人。”
洛易平低低地笑着,将茶杯放回了桌上,茶杯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已经打开了的的信。
“齐湮不是来消息了,一切都在你我的计划之内,,国主这么大的火气是做什么?”
无良国主皱着眉头,神情明显的有些不安,“你有所不知,寡人与萧芜暝那厮周旋了十几年,他越是顺利上钩,这背后就越是不简单,寡人觉得,咱们还是得小心行事才行。”
“我比你更了解萧芜暝,要乱他心,何其容易。”
洛易平依旧笑着,他虽是褪去了华服锦衣,可周身还是太子时的气派,甚至比做太子时更像个君主样。
那张娃娃脸并没有因将近半年的藏匿日子而显得沧桑,反倒是减去了一身娇气,显得更是成熟冷峻。
他谈起密谋之事的时候,双眸阴鸷地骇人,可他却偏偏爱笑,将阴冷之气融化了几分。
“这萧芜暝可不是寻常之人,当年他从高高在上的皇长孙成了孤儿,众叛亲离时,我也没见他慌过,那时,他还只是个黄口小儿,如今更是小看啊。”
无良国主坐在了洛易平的对面,摸着胡子,思量着洛易平的话,突然问道,“莫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
“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洛易平似乎是想到了事成之后的场景,轻笑了一声。
他抬眸看向无良国主,笑意更甚,“此事要成,还得请国主你帮忙。”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寡人还能不帮你么?你说吧,要寡人怎么帮你。”
无良国主看着他的笑脸,心中直发毛,有一种被人坑上了贼船,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要你最精良的二十个将士。”
“就二十个?”无良国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洛易平点了点头,“对,就二十个,不过我要万里挑一,亲自挑。”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二十人做什么。”
区区二十个人,他还是给的起来的,不过在他的眼里,一向是数量取胜,所以他觉着这二十个人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我要他们劫走筎果。”
“什么?”无良国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北戎与齐湮的关系冰冻三尺,况且好不容易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