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桑树,杨树和柳树?”
公公点头,“可不是么,这树到处都是,用得着专门送来么,这西闽国主可真是吝啬,送也不会送些好的来。”
萧芜暝淡漠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少女,剑眉微蹙,“还不起来?”
筎果轻咬着下唇,心里头一酸,眼眸氤氲着灼灼烫人的一抹红。
“站不起来,没力气。”说罢,她委屈巴巴地撇撇嘴。
她见萧芜暝漠然地转过身,自己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也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耳边传来的是萧芜暝询问巫马祁的声音,温淡如故,“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少女低眸,眨了眨眼睛,逼不回去眼泪不说,愣是一珠烫人的眼泪从眸底滑落了下来,自她的下巴滴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抬手抹去,眨眼的瞬间,一只宽厚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手心的掌纹,她几乎可以默画出来。
筎果愣了一下,仰起小脸,看着侧着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清贵男子,他一手朝着自己伸过来,神情认真地听着巫马祁说话。
她欣喜地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搭在了他的手上,借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
巫马祁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世上有五种招鬼树,桑,柳,杨,槐,楝,,这里就占了三种,怕是有人在此做了阵法。”
“老奴听闻,那西闽的使者,是他们国的巫师,好像也姓巫马。”
巫马祁眉头一沉,“果真是她在搞鬼!”
“如何?能否化解?”
问话的人是公公,相较于下萧芜暝的云淡风轻,他倒是着急了起来。
“这倒是无妨。”巫马祁咧嘴一笑,视线来回在萧芜暝和筎果的身上打量着,“这两个人命都奇硬得很,这点小伎俩,对他们而言算不了什么的。”
他搭在公公的肩膀上,“公公,我们借一步说话。”
公公跟着巫马祁越走越远。
筎果隐隐听到巫马祁在贿赂公公,让他准备些好吃的,改善卫馥璃的伙食。
她低着头,看见自己的手还被萧芜暝握着,才想开口,萧芜暝就松开了手,背在了身后,转身就往屋里走。
筎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一着急,脱口而出的竟是,“你不要齐湮的嫁妆,那大婚之日,你还要不要我?”
玄色的镶金线靴子在地上踏溅出了雨水,他这才转头对着这丫头道,“你打算淋得生病下不了床?”
筎果见站在雨里,看着他走回了屋里,挪动了一下脚后,再也没有了动作。
她耷拉着脑袋,琢磨着萧芜暝这这话,是不是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
他当真是有了那念头?
清贵的男子脱去身上沾了雨水的墨竹轻纱袍,坐在了桌前,桌上放着一碗早就没了热气的姜茶。
他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再去端一碗热的来。”
“小主子怕是不喜欢,还是让夏竹再重新煮一碗出来。”丹霜想起筎果方才还抱怨她的姜茶呛人的很。
不知是不是因天色阴沉的缘故,衬得男子的脸色深沉晦涩的很,“不用。”
他掀起眼皮,视线越过他们,落在还站在屋外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丹霜与夏竹对视了一眼,领命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破浪早就拎了把伞,跑到了筎果的身旁,“小主子,我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什么?”筎果茫然地问道。
破浪着急地跺了一下脚,“哎呀!殿下说那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提醒别淋雨,这大婚之日传统繁琐的很,万一你淋病了,吃不消又或者病的下不了床怎么办?”
“他……当真是这意思?”
筎果狐疑地看向他,破浪才想开口,却听到萧芜暝在里头低沉沉的喊他,只得将伞塞进了筎果的手里,“可不就是这意思。”
说罢,他飞快地跑进了屋里。
“殿下,你找我有事?”
萧芜暝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将密信打开,似笑非笑地勾唇,“近日话很多,闲得慌是么?”
破浪摸了摸鼻子,立在那里,不敢说话。
“既然你嘴皮子这么厉害,那本殿就派个任务给你。”
巫马祁大概是与公公商谈好了,走过来的时候,见筎果还在雨里站着,便走了过去。
“刚才我就察觉你跟他之间有些不妥,你是做了什么,能把他给惹火了。”
筎果一见是巫马祁,当下就问,“有些秘密是不是藏不了一世的?”
“那不一定,死人就能藏得住秘密,也不会觉得藏着秘密为难。”巫马祁本是想开玩笑,可见她半点没有笑的意思,甚至在听完自己说话后,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当下就慌得往屋里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