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洗盘碗时至祥想练习涮碗,轻捏12寸盘扭转,捏得紧了扭转慢或扭转不动,捏得松了盘子就从手里滑下来。至祥涮一个12寸盘用一分钟,一旁捞盘碗的杨姨半个小时捞了六七十个盘碗,心里想快些洗碗来织毛衣,说:“你洗碗快一点,只叫我在这儿闲站着。”至祥说:“我也想快,就是快不了。”杨姨说:“水里热,捞出来放在凉水里池子就行,不用细洗。”至祥只顾洗盘,杨姨说:“快些。”至祥往凉水池子里扔了一个盘子,杨姨瞪了至祥一眼在围裙上擦拭双手去角落里坐在椅子上织毛衣,毛衣只织了上半截,杨姨想在一个星期里在闲时和上班时间织完,以便快点穿身上。至祥早就看不惯她织毛衣,心想她织毛衣一天两天也就算了,总是织毛衣就不做活,重活如洗碗扫地就是自己做,她只是从水池子里捞出盘碗,拿同样的工资她总在轻巧。算了,不去想它,想涮碗,平时涮盘碗手背上已布满小血口,摸盘碗时心里有一种厌烦感,手隐隐作疼。关键还是自己不会涮完。至祥用抹布握着小碗转动,小碗碗边有坏口,坏口磨擦着双手,一次两次,十次八次,小血口变成大血口,大血口流着血,明知血口往洗洁精水里扎就痛但还是不得已往洗洁精水里洗盘碗。洗一个大碗时大碗有裂纹,洗着时突然大碗从裂纹处裂开,一道锋利的瓷边,至祥吓了一大跳,若无意见滑破双手,非要流大血才行。又是一个有裂纹的大碗,裂纹处有轻微晃动,至祥凭直觉觉得它会裂开,正是烦恼时,一下子把它扔在地上‘哗’的一声碎裂。
正在织毛衣的杨姨吓了一大跳说:“打碎什么碗,让厨师长看见了又要骂你。”至祥扭头不理。下班时到大厅有一桌在吃火锅,小京、运师傅、进海、康辉和三个人围在一起吃。至祥看了一眼往大门处走,小京看见至祥说:“小沈,火锅,一起吃。”至祥正想吃呢就走来坐在一张椅子上吃,说:“谁点的火锅?”小京笑说:“谁能点火锅?自然是客人吃剩下的。五个年轻人,点了一桌子菜,还要了一个火锅,没吃多少就走了。剩下也是倒掉,不吃白不吃。”进海又往火锅里倒了一盘涮羊肉,至祥笑说:“挺全的,连羊肉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