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的红衣宛如泣了血,暗哑深沉。
纤薄的唇缓缓勾起,懒散的起身,君无渊一步步踏下石阶。
端的帝王之威,纤长莹白的手指拈起红衣上的一缕发,纤薄的唇凑近被雨浸透的脸庞,“走投无路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苏暮言脸上,“可是怎么办,父皇让我歼灭余党,我自领命,定要做出一番成绩,你说——是与不是。”
“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嘴角勾起冷意,“你答应过不离开的。”
可你,还是在第一时间,宁愿跳窗,也要离开!
眸子里蹿起无言的怒火,拳头紧握,江临羡,这是你欠我的!
风沿着缝隙卷进,凉飕飕的吹在皮肤上,如千年之冰。
苏暮言涣散的眸子带着水雾,隔着雨雾,朦胧的看着眼前的背影,那样的陌生。
如果江阔没有送信,他是不是打算关自己一辈子!
发现门被紧锁时,炙热的心已经凉了半截,迫不得已,他才跳窗离开。
“那我呢。”苏暮言慢慢抬头,将泪水憋回去,“我也是余党一份子,更是他们的少主。”
“不一样。”君无渊嘴角勾着笑,打断身后人。
白皙的手指拿起泛着银光的利剑,缓缓转身,递至苏暮言手里,“你是江临羡,救了当朝圣上一命,爱卿怎么会是余党。”
声音趋近于平和,眉目含笑,让人如感春风佛人。
手指颤抖,涣散的眸子划过心悸,“你——”
苏暮言一把佛开利剑,眸子猩红,撺紧君无渊的衣领,“你要弑君?!”
虽然任务本就是帮助他登上皇位,可他从来没想到,君无渊会变成这番模样!
被揪着领子的人端的心平气和,慢慢扯开那双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说的哪里话。”
伸手抚上苏暮言的领子,“我本就是皇子,皇位传给我,不也正常吗。”
“走开——”
“你不是他。”苏暮言一把推开那为自己解衣的手,一步步后退,“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从未了解过你。”
难道他骨子里,也是这样血腥残忍?!
“我当然不是他。”君无渊捡起利剑,伸手掸了掸灰尘,倒也不恼,“像他寡断的性格,怎能在这乱世立足。”
嘴角勾起笑,转而望向跟前人,“明白了?”
苏暮言眸子里一惊,面上染上恍然大悟,“他呢?!混蛋!”
难怪君无渊情绪不稳定,原来如此。
“瞧瞧爱卿气成什么样子。”君无渊一把握住眼前人挥来的拳头,“我们本就是一人,这样不好吗?”
“至少我能帮他登上皇位,将那些人踩在脚底。”潋滟的眸子里带着欣喜,“若是你……”
“我生是不尸山的人,死是不尸山的鬼!”目光幽凉,被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收回。“除非我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终于明白了,身份对应着的,肩上的担子。
也知晓了,不能看着君无渊一步步深陷泥沼。
苏暮言步子一步步往后,带着满心的伤痕,倏尔,浑身如脱水的鱼一般,悄然滑落。
君无渊疾步上前,一把拖住那落地的红衣,冰凉的寒意传遍周身。
温热的手指抚上冰凉的脸颊,眸子里占有欲十足,“吸了软骨散,别再动怒。”眸子里带着欢喜,“我说了,你不该离开我的。”
捏住下颌,纤薄的唇贴上,轻抚着苏暮言的脸颊,“你只能是我的。”
绕过膝盖,将苏暮言一把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妖艳的红衣宛若断翅的蝶,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