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翎垂着头,内心也是十足的困惑,不知父皇为何会突然大发雷霆,不过就是一句说辞稍微夸张的话罢了……
——整个天下都是我父皇的……
扪心自问,皇甫翎觉得自己的妹妹这话说的没错。
“寡人有事,想要见见你家主人。”
皇甫朗岫双手负在身后,双眸如刀,视线挑向了院内。
身后的皇甫翎很难想象得出,贵为天子的父皇,居然会被人拦在门外不说,而且,看父皇的样子,他似乎……也有一丝忌惮里面的人。
究竟,他的这位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着。”
瑄琰看了眼皇甫朗岫,然后直接转身,往院内走去。
皇甫翎脸色难看,皇甫朗岫的脸色更难看。
让堂堂一个皇上,在门外等着?
这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目中无人?
连下人也是这般的猖獗,可想而知他的主人是何等的狂妄?
皇甫朗岫垂放在身侧两端的手,紧紧的攒成拳头——皇甫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难道,你也是因为阎罔阁的人?
……
屋内。
“皇甫睿……”
澹台星眸淡雅如雾,光洁白暂的脸庞,棱角分明,他双脚高高的交叉,笔直的搭在案桌上,模样十足慵懒。
他眸子微眯,靠在软椅上,继续启唇:
“是谁?”
闾丘:“……”
瑄琰:“……”
话说,不是尊上您老人家要在学院深入勘察,所以闾丘才去安排的这个天衣无缝的身份的吗?
哎——
好吧。
闾丘上前一步,缓缓开口:
“启禀主上,皇甫睿是您在学院内暂用的身份。”
微微颔首。
澹台姿态闲雅,“是吗,让他进来。”
瑄琰、闾丘两人领命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到皇甫朗岫进来时,看见的,便是澹台一身散漫,毫无坐姿的软在椅子上。
容貌如画,漂亮的不似真人!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气质,邪魅而又俊美的脸上,此刻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皇甫朗岫内心震撼,表面平静。
跟小时候一样的感觉——
不——
这感觉,比小时候更恐怖、更骇人了!
他虽然早已不记得他的模样,但是,他身上的这股令人油然而生的惧意,准没错,是他,是那个天生异样的弟弟,回来了,而且——
此时的他,是邪恶的。
皇甫朗岫紧了紧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汗珠。
“有事?”
澹台淡漠开口。
视线,却漫不经心的落在案桌上的那支宣笔上。
皇甫朗岫内心虽然腾起一股薄怒,但是,面上却依旧淡笑道:
“我只是听闻你回来了,内心喜悦,想来叙叙旧。”
“没必要。”
澹台回答的简洁。
“好吧……”
皇甫朗岫颔首,似乎丝毫也不愿多逗留,立即说道:
“既然如此,回来便好,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帛靖,为兄先走了。”
说罢,皇甫朗岫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内。
没错!
就是逃也似的!
那股威慑力,让他感觉到了窒息,他怕自己若是晚走了一步,便会没命走出来……
微微侧头,看了眼已经合上的门,皇甫朗岫眸子闪过一道狠绝。
不管此人是不是皇甫睿,无疑,都是一个肉中刺的存在!
他——深不可测。
不能得罪。
或者说,他得罪不起。
一个转身,皇甫翎一眼便看见了走出来的皇甫朗岫,心底好奇不已,这进去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父皇怎么便出来了?
同样,皇甫淑珍也看见了,她惊异:
“父皇,你怎么……这么快便谈完了?”
皇甫朗岫面色冷峻,一字不言,他抬腿阔步,负手走在最前头。
身后,皇甫翎、皇甫淑珍,以及两名带刀侍卫,接踵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