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和庄崇先离开丁家的时候,周佛海刚好在门口下车,一路风尘仆仆,一脸的倦容,抬头看到林笑棠和庄崇先,顿时脸上现出尴尬之se。
不为别的,林笑棠和庄崇先之前都和周佛海有些矫情,但之前,周佛海和李士群结盟,暗中摆了丁默村一道,便是和林笑棠、庄崇先两人划清了界限,虽然说这世上并沒有永远的敌人,但他还沒有机会來向两人解释其中的原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马启文和林笑棠被排除出了物资统制计划,而马启文更是因此愤然离职,所以,周佛海见到林笑棠时的不自然更多一些,毕竟以前林笑棠在南京时沒少在他身上下过功夫。
周佛海看着迎面走下台阶的林笑棠和庄崇先以及在后边相送的丁默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林笑棠和庄崇先两人,对视一眼,转眼间便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迎了上來。
丁默村哼了一声,背着双手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周佛海更觉不自在。
林笑棠干笑了一声,上前和周佛海握手,“周部长辛苦了,原本以为我和庄老就是最早的,沒想到周部长却是连夜从南京赶了过來,实在是古道热肠,我替丁部长多谢了。”
庄崇先在一旁拈着胡须频频点头。
周佛海讪讪的点点头,“墨村是我的至交好友,时俊的事情我怎能不來呢。”
林笑棠冲庄崇先使个眼se,庄崇先会意,上前和周佛海攀谈起來。
林笑棠笑着退到丁默村的身边,满脸笑意的看着周佛海,嘴边却轻轻对丁默村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丁默村这才慢慢转过身來,冲着周佛海做了个请的架势。
周佛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丁默村的带领下,迈步进入丁家宅院,而林笑棠和庄崇先则借此机会告辞。
看着丁默村和周佛海的身影消失不见,林笑棠的眉宇间闪过一缕忧se,“周佛海此來,显然是要调和丁默村和李士群的事情,周佛海历來是和稀泥的高手,这次会不会被他给压下去。”
庄崇先嘿嘿一笑,“压得下去吗,就算让他给压下去,不也是件好事吗。”
林笑棠眼珠迅速的转动几下,立刻恍然大悟。
……
李士群漠然的看着周佛海在灵堂上完香,鞠躬完毕,这才将他引到偏厅就坐,周佛海找个机会刚要开口,丁默村已经伸出手掌一拦,“周部长,您今天只是來吊唁我二弟,别的话就不要再多说了。”
周佛海大窘,站起身,不由分说抓住丁默村的手,“墨村,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我,但我既然做到了那个位置,也是身不由己,一切事情都以平衡为主啊。”
周佛海也是真的急了,居然连“平衡”二字都说出了口,这也大出丁默村的意料之外,脸上的神se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嘴里的话还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岂敢哪,您是zh军委会委员,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身兼多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丁某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呢。”
周佛海的脸se顿时有些不好看。
丁默村放开周佛海的手,站起身,冲他一举茶杯,示意端茶送客。
周佛海情急之下喊道:“墨村,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啊。”
丁默村的身形一颤,脸se顿时变得通红,“大局,大局就要以时俊的一条x命來保全吗,我知道,他李士群是将前些天的火车站刺杀案算在我们兄弟头上,我承认时俊年少气盛,是在一些场合说过一些醉话,但就凭这点他李士群就要杀了时俊,周部长不觉得此人有些太跋扈了吗,哈哈,既然时俊已经走了,我也沒打算独自苟且偷生,请告诉他李士群,我丁默村是他从请來的,这条命也随时等着他拿回去。”
一番话喊得歇斯底里,院子里的仆人们闻言纷纷避让,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周佛海半晌沒再说话,看着丁默村颤抖的背影,良久,这才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我明白,这件事情于情于理,士群都做的唐突了些,但墨村你也不是沒有错在先,我这次來,是受了汪先生的嘱托,來做你们的和事老。”
丁默村闻言变se,刚要说话,周佛海按住他,继续说道:“我明白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se,但沒人能比我更合适,沒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來上海,现在的局势,汪先生独木难支,正需要我们这些人一力扶持,打造一个统一的国家,你和士群虽然你有恩怨,但现在并不是处理私人恩怨的时候,我刚刚说的就是汪先生的意思,什么地方都可以乱,但是上海不能乱,一切以大局为重。”
说完话,周佛海冲着丁默村一抱拳,迈步就向外走去。
丁默村的声音的突然响起,“周部长,我丁默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是非恩怨,总有一天我会和他李士群算个清楚,实不相瞒,我手中已经掌握了相关的证据,时俊的死跟李士群和吴四宝脱不开关系,但请周部长转告汪先生,我丁默村是蒙他大力提拔才有了今天,此时此刻,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我只有两个条件,一,吴四宝必须要死;二,杀我二弟的凶手必须要死。”说着,丁默村一挥手,“周部长慢走,不送了。”
丁默村沒有再回头,而是径直的转入后边的宅院,只剩下周佛海,呆呆的站在原地。
原本,周佛海是不远再受丁默村的奚落,所以干脆将汪j卫推了出來,反正话已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