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渊带着方暄暄还有自己的一双儿女走了进去,当然林千雅和钟浩然自然也是跟着的,钟浩然的手里还抱着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
这是皇帝的书房,方暄暄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见过,已经快十年了,可一切还是那么奢华,可是书房的主人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眼前的皇帝,自己丈夫的父皇,她所谓的公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威仪中不失慈祥的父亲了。
如今的皇帝,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他应该就五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却好像是六十多岁的样子了。
“渊儿。”皇帝看到南宫渊,除了震惊还有惊喜。
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不会回来了,可他竟然就这么好端端地站着他的面前了。
也是,他自然知道他会回来的。
他的渊儿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他一直知道。
所以他才引南宫渊过来的。
“我母后的墓碑,是被你拿走了?”南宫渊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传开。
他没有喊一句父皇,他甚至连皇帝唤他,他也没有搭理,这是方暄暄他们意料之中的,来的时候,南宫渊是气势汹汹的,可看到他如今这般,南宫渊能做到没有对皇帝怒吼,方暄暄觉得,南宫渊已经很不错了。
林千雅看向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识到皇宫,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
不过这个皇帝看着似乎活不了多久了的样子。
钟浩然抱着儿子,默不作声。
“渊儿,你来就是为了你母后的墓碑?”皇帝看着他,眼中有些悲伤。
南宫渊的视力一向很好,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悲伤,可是此刻的他会在乎吗?
他竟然擅自动了母后的墓碑,南宫渊自然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如果不是看在他眼神溃散,精神颓废的话,他想他真的会和自己的父皇动手的。
母后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珍惜,母后没了,他竟然连母后的墓碑都要动!
“你觉得我来还能为了什么?”他反问。
皇帝闻言,无力地点点头“也是,你母后的死,你确实该算在你的父皇身上,你很父皇,也是应该的。”此刻的皇帝,真的没有皇帝该有的威仪,有的是一个父亲害了自己的老婆,愧对自己的儿子的老汉。
南宫渊不再多言,等着他说出母后的墓碑在哪?
“我把你母后的墓碑安在你外公那里了。”皇帝缓缓开口,就是说这样的话,似乎也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皇帝没有说朕,而是我。
南宫渊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把母后的墓碑安置在外公那里了。
“渊儿,父皇知道你恨我,可是看在当年父皇也疼过你的份上,你能把父皇的墓碑也安置在你母后那里吗?”皇帝顿了一下又道“我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可人非圣贤,总是有犯错的时候,我想去找你母后,请她原谅的。”
皇帝说了那么多,人一下子虚脱了很多。
“皇上·······”公公自然是最了解皇帝的人,他一看就知道皇帝不行了。
林千雅看着自然也是看出了些,她身子一闪站着了皇帝的面前,给皇帝把脉。
“你服毒了。”林千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皇帝竟然也自杀!
一听到他服毒了,方暄暄也是惊讶地看着皇帝。
“来人,传太医~”公公一听,更是慌了神。
“不必了。”皇帝阻止。
“渊儿,自从你母后走了,父皇的心没有一天不是在痛的,每次睡觉的时候,身旁空空的,父皇的心就更难受了,可父皇会忍到现在,就是在等你。”他的话越说声音越虚弱。
“你说谎,我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你在选妃子。”这时璟程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皇帝这才注意到南宫渊身旁的两个小孩子。
“你们的父亲是南宫渊对不对?”皇帝似乎并没有因为璟程的话而愤怒,反而有些欣喜。
璟程懒得理会他,在他看来这个人就是撒谎精,妈妈说,不要和爱说谎的人一起玩。
“我是你父亲的父亲,你的爷爷。爷爷没有骗你父亲,那些秀女不过是给你叔叔选的。”皇帝难得笑得一脸的慈祥,还那么耐心地和一个小孩子解释。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下璟程的语气好了一些。
”自然是真的。”
“爸爸,你相信爷爷的话吗?”璟程就这么认下了这个爷爷。
南宫渊低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却默不作声。
“皇上,您还是先让太医给您解毒吧。”方暄暄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南宫渊是恨着自己的父皇的,可是她也知道,南宫渊不想他死。
“渊儿,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什么,但求你能把我的墓碑放在你母后那里。我想去赔罪,你把我送去,你母后一定会看在你的份上,原谅我的。”他没有自称朕,甚至连父皇都免去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好。”是南宫渊的声音。
就这么一个字,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生生吐出来的字,那么艰难,那般绝望。
“谢谢你,渊儿。”皇帝笑了,闭上了眼睛。
“要救吗?”林千雅看向南宫渊。
皇帝服下的毒,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没有解毒的药的,可是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救下皇帝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用了,你能救得了他一次,能救他两次吗?”南宫渊淡淡地回。
林千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