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何塞一点也不喜欢那些大大小小恶会议,带着面具虚情假意寒暄的酒会……
晚餐桌上那些过度放肆的灯红酒绿,当然还有演讲。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演讲了。
为了这次的这个议会的发言,他和自己的秘书、助理人员关在烟气逼人的房间里痛苦讨论,有时候,稍稍有一点眉目,有点进展了,讨论又得戛然而止,他又得去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召开的舞会开幕,或者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招待会。
很久之后再继续,大家又不知道之前已经讨论到了哪里。
等到理清思绪,浪费了很多时间来回想,自然最后出来的演讲稿也就不甚精彩。
不过大家还是会假惺惺的鼓掌,说稿子不错。
但是在他离开房间之前,他们又等不及的议论纷纷说什么这里不行啦,那里太紧张啦,还有什么什么地方用词不够精准啦……
总之,大家都是事后诸葛亮……
何塞每每想到这里,都有一种把自己面前苍白无力的演讲稿撕成碎片,再揉成一坨的冲动。
算了,明天还是硬着头皮上,照着稿子念完了事吧……
他不想让这些烦恼破坏他难得的好心情,于是何塞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第一夫人”提出早餐后他们一起去独立宫外面的广场散个步,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清除出他的脑海。
他是总统,才不管外面那个雨是在下还是不下呢!
于是总统想要出去散步,独立宫总统保安特勤队的指挥人员们就在几步之外跟着,并且不时用对讲机通知手下的队员将独立宫外面,看到何塞总统而想要靠上来的人群驱散开来。
幸运的是,当何塞一边和妻子慢慢的在小广场上散着步的时候,天上的雨已经停了下来,雨后的空气显得非常的湿润清新,于是他们两人一边顺着独立宫外面的小广场慢慢的踱步,一边讨论休假的时候是去欧洲或者是新西兰该有多么的惬意快活。
“我觉得干脆今年还是去新西兰吧,”何塞对妻子温柔的说道“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躺在毛兰吉的沙滩上,但是我肯定是想去山里走一走的,听说那些山里面很有些古老的毛利族的古老遗迹,还有野生动物保护区也很有看头。新西兰的哈利总理去年还和我说起过,听起来真的非常……亲爱的,你根本没在听嘛。”
“对不起,何塞。我只是……在看那位男士的报纸。”她朝一个男人扬了扬头。
看起来这位男士应该是个政府机构的公务员,他穿着一身得体西服,胸前别着一枚代表议会工作人员的徽章,手中捏着一张报纸。
“报纸比我有趣多了,是不是?”温柔的清风也带来了好心情,何塞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对自己的妻子打趣道。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难能可贵的轻松心情就随风而逝,并开始感到局促不安了。
他想到了,今天还没有人给他带来每日媒体的简报呢!当然,要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定会有工作人员大呼小叫的向他通报了。
但是……最近这几个月的大选分散了他的精力,因为忙着到各个地方进行各种各样、没完没了的宣传活动。于是手下人建议,不用每天花很多时间来读那些报纸,因为上面基本上刊登的都是一些废话,只需要每天读一读由下面的工作人员整理、摘抄的综合简报就可以了。
这让何塞轻松不少,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应对最为重要的大选活动。不过,他一直有一种担心,那就是做简报的工作人员可能目光会比较狭窄和短浅,他们眼中重要的内容不可能和领袖的看法完全一致。
因为何塞在他们递交上来的简报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漏洞,特别是关于重要的政治问题。他一直安慰自己,之所以发生这种情况,或许是下面的人想要保护他。
但是何塞一直有一种无法宣之于他人的害怕,那就是他们这种为了保护他而编织起来的保护网,最终有一天可能会让他窒息而死。
他还记得当着议会全体成员以及全国民众的面,当众宣誓就职的第一天,从国民议会宫驾车一圈,然后重新以正式的“总统”身份再一次踏进原本早已熟悉的独立宫。
喧闹的人群和电视摄制组都在外面,那扇棕色的、巨大的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他看到了一个神奇的景象。
从独立宫大门的门厅边一直延伸到另一头的巨大门厅中,聚集了差不多所有在独立宫内工作的员工和其他的服务人员,他们聚集在一起,热烈的为他鼓掌,就像是欢迎往昔岁月中,无数主掌了这座巨大的宫殿的主人一样。当然,未来他们也会这样欢迎他的继任者。
在门厅的另一端,站着的是他手下的政务员工,以政治秘书门迭塔为首,这是一群忠实的支持者。
这些人全是在他重新回到萨尔瓦多,就任外交部长之后,一个一个匆忙但很细心的挑选出来,由他专门邀请,一起建立属于他们的光荣历史的。
这个小团队只有八个人,在独立宫门厅那巨大的拱顶下面微笑着拍手站立着,又显得有些矮小。
不,加上他自己,仅仅凭借他们九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面根本毫无挣扎还手之力。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他几乎看不见这些原本应该为他贡献出自己的智慧的智囊们,因为他们被各种各样的公务缠身,被政府这架庞大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