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池铃进到内室,以为又要叫上半天,却见雪卿已经穿戴整齐,披着头发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池铃将洗漱水的水盆放到桌上,微微惊讶的说:“公主今日怎那么早就起了?”“昨日睡得早了,本想再睡一会儿,谁料竟怎么也睡不去,便倚在这看会儿书。”雪卿揉了揉太阳穴,将书放到一旁,说道。
池铃把洗脸布浸透了温水,拧了半干,交给坐起身的雪卿。雪卿轻轻擦拭了自己的脸庞,然后又把布交还给池铃,池铃便把布放进水盆,唤了人来端走。
雪卿做到了梳张台前,对着池铃说:“以后那些繁华的锦衣华服都搁一边,多备些素色衣裙,头饰也尽量淡雅些”池铃没有怀疑什么,应了下来,接着替雪卿梳了堕马髻,插一根空谷幽兰状的翡翠玉簪,衣服是黛蓝色对襟襦裙,手上戴了一支水沫子手镯,此外无多余的挂饰了。
雪卿只觉一身轻松,就像是回到了现代穿着休闲服的时候,不过就是这襦裙要紧上一些。
“公主,御膳房的冰黎求见”雪卿一听是冰黎,立刻说道:“快请”随即又出了内室。“奴婢见过雪卿公主”冰黎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冰黎姑姑请起吧!”雪卿和善地说道,“来人,赐座”冰黎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冰黎是凤家出来的,所以雪卿对她格外好,当然,也是因为冰黎为人正直,却又小心谨慎,有礼有节,毫不做作,任何人见了都喜欢。
“你们都下去吧”雪卿开口道,“池铃留下”“是”一众宫人退了出去,连带关上了门。见门关上了,雪卿也不急,示意池铃去检查一下。池铃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以后,点点头,雪卿就问冰黎:“舅舅可说了什么?”
“主子说,皇上这几日已经开始打压凤家,请您和娘娘、太子在宫中务必小心”雪卿面色凝重的回答:“舅舅有心了。”“是。无灵小主还说,请公主无需挂念他们,若到危急关头,自保即可。”“当真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连舅舅他们也都没有把握?”
冰黎犹豫了一下,才说了真话:“其实,皇上之前就已经以各种理由,将主子的亲信流放、关押、斩首,凤家势力每况日下,皇上党却日益渐大,如今也许是知道凤家气血几尽,才敢明目张胆的对抗凤家。虽然还未捅破,但是朝堂之上已经渐渐衍生出了三个派别,支持皇上的人虽然还未比支持凤家的人多,但大部分还是中立的,最主要的,还是看那些中立之人。”
随着冰黎的话,雪卿心中警铃敲得越来越响了,刚想开口,却听道外面喧闹异常。“发生什么事了?”雪卿大声问道。
殿门被猛地打开来,禁卫军首领走了进来:“公主失礼了。皇上刚刚下旨,凤家意图谋反,已经将凤家一干人等收押入监,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禁足了。”本来还是很担忧的,到了如今,雪卿竟是冷静了下来:“父皇如何处置我?”
“皇上说了,公主刚刚及笄,涉世未深,这几日就先在这殿中休养吧”首领拱手道。雪卿冷笑了一下,语气冰冷刺骨:“我母后身为六宫之主、一国之母,自登上皇后之位战战兢兢,从未做过对不起皇家之事。凤府祖先与始祖帝一起打下江山,始祖帝便赐凤府世袭王位,可是如今你们却将凤府众人收押入监,竟说是谋反?若真如此,当初凤府祖先何必要拱手让江山?”
不等首领反驳,雪卿接着说道:“太子哥哥向来爱民如子,深得民心,更是不会谋反了。父皇不曾将我禁足,不就是因为东方玉倾心于我?外人皆说我身份尊贵,却只有我知道这尊贵身份的代价便是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作为父皇的一颗棋子!三哥哥如今失踪,下落不明,父皇也找不到,我可以告诉你们,凤家若被满门抄斩,三哥哥定会暴怒,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承受着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