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芝这夜倒是好眠,连林锦淳回来了,也未察觉,仍躺在床榻上睡着。
林锦淳看了看榻上熟睡的女子,回头去问侍女:“少夫人这日都做了些什么?怎得这般疲倦”“回公子,少夫人今日随李侧妃、小姐和汶小姐进宫去了”侍女恭敬地回答。她虽然是跟随凝玉芝,但她是林家的侍女,自从皇贵妃掌权,便是有令,各府小姐夫人进宫,若非宴席,不得带婢女,所以她并不知道凝玉芝究竟遇着了哪些人。
“小公子如何啊?”林锦淳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询问侍女。“小公子也是早早睡下了。”“嗯”林锦淳点了点头,“下去吧”“是,公子”侍女微微躬身,退下了。
林锦淳靠近床榻,躺在了凝玉芝身侧。
宸月宫内殿中,在薄纱遮掩下,隐隐可见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和粗重的喘气声,忽然一声沉重的重物砸床的声音,就听床上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来人啊,皇上晕倒了!来人啊!”
“什么,你说皇上晕倒了?”圣德宫中尚在议事的四人一人都未曾离开,此时听到有人通传,卿若芷立刻失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快些过去”可那侍卫似乎有难言之隐,凤逸然自然察觉到了,拦下就要离开的卿若芷道:“你还是先停息一会,让人把事情说完”卿若芷狐疑地看了眼侍卫,见他的确欲言又止,便是停下来,走近他,凌厉的开口了:“你最好快些将话报完”侍卫立刻伏在地上:“回公主、殿下,皇上是在与皇贵妃就寝时晕倒的,如今已有太医前去”
一个含蓄的就寝,已经表达了侍卫的意思。南宫止轻咳几声,对着卿若芷道:“若芷,你要不先回宫吧。父皇那边,我去就好。雪逸公子,就劳烦你陪着若芷了”不等凤逸然回答,卿若芷便是截了去:“太子哥哥,我要去!我不是不谙世事的人,也不是守本分的主,你便是拦着我,我也有的是办法去”凤逸然也开口了:“止太子,师妹顽劣,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况且有我在身边,也无需担心。”“是啊,哥,卿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我都要犟。你就让她去吧,不然届时,她自个儿想方设法的过去还惹了一身祸事”
南宫止扫了三人一眼,还是点头应下了:“好吧”卿若芷欢呼着跳了起来:“耶!太子哥哥最好了”诚然是她又忘了身侧的男子。
“父皇”南宫千赶到了宸月宫,看着床上面色白如纸的荣帝,不由惊讶的唤道。“千王殿下”太医院院首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见着南宫千,便是走过来朝他行礼:“千王殿下”“王院首,我父皇究竟是怎么了?”“皇上是操劳过度,身体亏空,才会致使晕厥的”王院首恭敬地回话,“只要开几服药便好了”
“王院首是否糊涂了”一身杀气的卿若芷踏进了宸月宫,杀意袭向王院首。“公主此话何意?”王院首皱着眉,似乎对于卿若芷所说的话感到十分不悦。“皇上操劳过度,身体亏空,不易行周公之礼,应让皇上的头偏向一侧,平卧于床,下肢抬高15度,然后用拇指尖掐按人中、十宣穴,”卿若芷一边说,一边走近床榻,用拇指尖掐按荣帝的人中与十宣穴,不一会儿,荣帝的面色已是稍稍缓和。
王院首目瞪口呆,不由看向南宫千,但顷刻又收回了视线:“公主所言的确不错,但是皇上身体亏空,是应服药”“哼,人还未救过来便服药,不知你给皇上服的是救命药,还是毒药”凤逸然冷哼着走到卿若芷身侧,冷冷地扫了王院首一眼。“院首真是好本事”南宫止也是开口了。南宫烨照旧被留着看宫殿了。
“参见太子殿下”宫中所有人见着南宫止走了进来,纷纷行礼道。“都起来吧”南宫止手一抬。卿若芷的目光扫过殿内,蹙着眉问道:“皇贵妃如今身在何处?”一个侍女接话道:“回公主,适才有人带走了娘娘,说娘娘是谋害皇上的凶手。如今被关在偏殿中”“来人,”卿若芷朝着殿外喊了一声,便有个侍卫头头走了进来:“臣在”“奉本宫之命,将皇贵妃无罪释放”“公主,这……”“本宫的话,岂容你质疑?”卿若芷凛冽的目光一扫,他便是服了:“是”
“大妹妹,”南宫千隐下眸中的憎恨,开口道,“这皇贵妃虽然未谋害父皇,但父皇好歹还是在宸月宫中晕厥的”“二哥哥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卿若芷虽然笑着,但眸中却是一片清冷,“二哥哥若是用膳时被鱼刺卡着了,莫非还是那鱼的错了?”“这……”南宫千哽住了。卿若芷巧笑倩兮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嘲笑,然后她款款走到凤逸然身侧,与他多情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又看向王院首:“院首可是看清了皇上的症状?”王院首此时不敢托大,他适才竟然忘记这位公主是瑨翁的徒弟,对于药理即使是通晓一二,自己也万万不能得罪:“适才未看清”“那便走过来再看一遍吧”卿若芷凤眸弯弯,笑意满满地说道。“是,是”王院首凑过去,“皇上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手足冰凉、呼吸微弱,应是身体虚弱,或房劳过度导致的晕厥”“王院首还不是很糊涂嘛”卿若芷嘲讽的看着王院首,王院首一惊,又是弯下腰低下头,不敢喘气,“那么王院首可知应该如何?”“应先喝些糖水,吃些点心,身体的亏空需日后慢慢补回”王院首缓缓的说道,生怕说错一个字被卿若芷责备。
“那么皇上的安危,就交由王院首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