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擎焰闻声回头,却见她不知何故竟然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不耐烦地冷下了脸色,“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白若琪没有回应他,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只是紧紧地环抱着自己膝盖瑟瑟发抖。
钟声……这钟声……让她想起了曾经在教堂里,在她的婚礼上,那一道教堂的钟声……那一道枪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要让她死在自己的婚礼上,为什么要杀掉她的孩子?
她脑袋一片空白,只有无限的恐惧与悲伤排山倒海一般朝她淹没过来,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唯一的意识,就是那不断重复着的钟声,就像催命锁魂音一样。
恍惚之中,仿佛有人在摇晃她——“白若琪,你清醒一点!”
这声音,太熟悉,熟悉得让她心痛,更让她怨恨。
白若琪忽然发了疯一般推开他,“不!不要碰我!”
激动之中,她的力气很大。
萧擎焰没想到她会突然推自己,一个不妨跌倒。
他有些狼狈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地板的坚硬震得他臀部有点疼,这让他感到恼怒起来。
“白若琪,你闹够了没有!”他有些压抑着怒火。
“不够!”白若琪像是受了伤的困兽撕心裂肺地对他怒吼回去。
她的嗓音太过于歇斯底里,饱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悲愤。
萧擎焰狠狠地皱起眉头,只觉得她此时此刻不可理喻。
很想愤而掉头就走,然而,她眼眶红红地瞪着他,那泪红的翦眸,似乎蕴着难以承受的悲伤,可是却又倔强地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这样的她,竟让他有种无法狠心转身就走感觉。
无暇去理会那感觉具体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缓一些:“白若琪……”
“不要叫我!你走,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白若琪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凄怆与怨恨并存。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从未有人敢这么无礼地对他说话,萧擎焰隐忍的怒火再一次飚上来。
“我也没空陪你无理取闹。”他沉着脸,冷冷地撇下这句话,便直起腰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却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再也迈不开来。
他就这么杵在原地,背对着她,然而,他却下意识地让自己的知觉放到最大程度。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变得会在乎这个女人的把戏了?
萧擎焰兀自懊恼着,脸色阴沉一片。
除了闹自杀,恣意挥霍萧家的财产,时不时还犯一些愚蠢的错误,这个女人根本就一无是处,他干嘛要理会她?
很想跟以往一样冷漠地走开,然而,每每想继续迈开脚步,脑海里就会浮现她那双压抑着沉重的悲伤的眸子……
“哎呀!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啊,地上脏!”程叔急忙忙地从那头赶过来,二话不说地就去搀扶白若琪,一颗心全都放在她的身上,压根没有留意到这一边还有萧擎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