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易这番话说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然而,他的一番苦口婆心似乎并没有打动江凌月,很快,他和青云两人,就被江凌月轰走了。
临走之际,周不易不忘攀着客栈门框,冲着江凌月喊:“姑娘,还有一事,陆姑娘说要见你,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出了客栈,青云道:“两日前庞飞就来过一趟,和你说的差不多,我看,没用!”
周不易啧嘴,“你们这些人啊,光顾着知道劝,根本没抓到这事儿的关键。”
青云蹙眉,“周大人方才不也是在劝解么?”
周不易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数日前皇上命垂一线,你瞧见她坐在济善堂门槛上那两行眼泪了没?人那可是眼睛不带眨一下的一口气杀了十六个大活人,能让她掉眼泪,可见她对楚皇是真心的,而且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青云:“你这不是废话么?”
周不易咽了口口水,抻着脖子继续分析,“只要有感情,那还不好办?其实这么多日过去了,就这么点破事,她和皇上两人气肯定都消了。只不过呢,两个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周不易两手一摊,道:“谁也拉不下脸来先去见对方!”
青云觉得,这老东西胡说八道的有那么点道理,“所以呢?”
周不易瞪大了眼珠子,一板一眼道:“所以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其实都只是无关痛痒的铺垫,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句话——咱们得先想个法子,给她一个她愿意踩的台阶下,先让她来知府,然后再安排他们偶遇,这样两个人谁面子也不掉,不就完了?”
青云面露怀疑,“陆姑娘在你府上三日了,她都不曾去,你说一句,能管用?”
青云话音刚落,客栈内,江凌月的声音便传来了。
“周不易,等等,我跟你去知府!”
周不易闻言,冲着青云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上官青云的肩膀,叹息连连,“上官老弟啊,虽然打仗我没你的本事,但是论起对女人的了解,你啊,差我十条街!”
青云:“……”
一刻钟后,江凌月跟着周不易,抵达通州知府。
作为当朝太尉的女儿,陆云歌并没有被囚禁在地牢,她和萧桓分别被囚禁在知府东边两处废弃的小院中。
知府的小厮引路,带着江凌月来到重兵把守的小院。
推开院内厢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厢房并无太多家具陈设,地上也是积了厚厚一层灰,与到处透着品质生活的知府其他地方相比,这里仿佛是一座冷宫一般寒酸冷清。
江凌月进去的时候,陆云歌正坐在墙角那张梨木大床上。
床很大,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陆云歌双手抱膝,坐在床内一侧角落里。
听到门被打开,她也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我以为,你是不愿意再来见我的。”
江凌月在床边一张四方椅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