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月掀开被子,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萧林汐:“哎哎哎,你要去哪里啊?”
萧林汐随便一句话,却让江凌月怔在原地。
是啊,她去哪里呢?
慕容府吗?
那里并不是她的家,江凌月对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归属感。
可是,除了慕容府,眼下她还能去哪里呢?
萧林汐心眼比水桶粗,自然没发现江凌月此刻的落寞,她起身,道:“行了,你也别乱跑了,看你这样就是没睡醒,我让人去准备洗澡水,你洗完澡,吃点饭,再好好睡一觉吧!”
接下来几日,江凌月一直住在这京郊的别院中,所有的衣食起居,都听从下人的安排,他们说该吃饭了就吃饭,他们说该洗澡就洗澡,除了拒绝了青黛子期等几个熟悉的人来服侍,她对眼下的生活没有半句异议。
她没有再生气,也没有再流泪,更没有想方设法离开汴京,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别院半步。
萧林汐不住在这里,但是她每天都会来这里陪江凌月。
一开始,萧林汐觉得日子有些度日如年,因为江凌月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就一直窝在院子里的一张躺椅里,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连下雨了都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撑把伞,就那么傻乎乎淋雨。
萧林汐一度以为江凌月那夜喝酒把脑子喝坏了,着急了半天,赶紧把军情汇报给白子墨,结果却遭到了白眼和无视。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突然有一天,萧林汐再去别院时,江凌月就正常了。
她会拉着自己讲黄/色/笑/话,会嘲笑她的胸/小,会用一些拐弯抹角的话骂她笨——经常萧林汐得到了晚上离开别院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侮辱了,于是第二日她又会怒气冲冲和江凌月干一架。
除了掐架互怼之外,江凌月还教会了江凌月很多有趣的游戏,比如说“斗地主”、“炸/金/花”、“二/八/杠”、“清一色”等等。
渐渐地,萧林汐连恋爱都顾不上谈了,也不成天追着白子墨去青楼和妓/女掐架了,而是天天窝在江凌月这里,成了一个十足的赌瘾少女。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大半个月,有一日清晨,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江凌月宁静颓废的生活。
沈伯宁。
大概是怕江凌月不见他,沈伯宁来的时候,青黛也跟着。
那时候,江凌月刚刚吃完早饭,正在院子里拉伸筋骨,沈伯宁和青黛皆是面露踌躇,小心翼翼挪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那一夜,江凌月在慕容府前哭的声嘶力竭的悲痛与绝望,青黛还历历在目,她先是觑着江凌月的脸色,随后谨慎地开口:“姑娘,沈先生说,有事要找你。”
青黛话音刚落,沈伯宁便普通一声,跪倒在江凌月面前。
以往,江凌月对待下人,都很客气,沈先生这样的老一辈,江凌月基本都不过问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江凌月觉得,人都是要脸的,更何况是那把年纪了。
平日里逗笑开开玩笑还行,可却不能真去训斥人家。
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给沈伯宁好脸色看,她收起了往日里总是挂在眼角的笑意,用相当冷漠的公式化口吻开口,“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