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嘴角仍带着一丝笑意,微微低头,看着眼前动弹不得的梁以。
“当然,除非你不想嫁给我,我只能寻个方法回了这门亲事。”他的声音极轻,落在梁以的耳畔,似是羽毛挠在她的心尖上,她闻声眼睛都瞪大了,似是不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有办法?”梁以完全不管他的话里有没有什么圈套。
“师傅说你是对我芳心暗许,仰慕我许久,看来竟真是诓我的。”程颐神色未变,仍旧嘴角含笑看着她。
梁以心中一惊,他竟然诈自己。
“我是仰慕程大人许久,但是我们身份悬殊,程大人你是你是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卿,我只是出身卑微的贫寒女子,若没有老爷照拂,早就不知身处何处了,老爷虽然收我为为义女,但是小女子仍旧觉得配不上前途一片光明的程大人。”梁以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因肩上有伤,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眼中一片真挚,加上面容苍白憔悴,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如此你便是师傅为我选了一处火坑了?”程颐看着眼前的人面容变得急切,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不不不!不是的!是小女子觉得程大人适合比我优秀万分的女子!”梁以挣扎着欲坐起身来。程颐上前将她扶起身来,纵使隔着布料触手之处也是少女皮肤独有的轻软。
“哦?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女子?”梁以从未跟他讲过这样多的话,程颐今日看起来也十分有兴致,并不似旁人形容的沉默寡言。
梁以坐直了身子,讲话也多了气力。
“程大人自当要配有成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的女子,不光是容貌,才学也要相当,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只有这样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梁以不动声色地将程颐捧了一捧,看程颐默不作声,暗自吐了一口气。
程颐低头沉思了片刻。
“听你讲的似乎有些道理。”他微微颔首。
梁以见状慢慢将快跃出胸膛的心脏又拉了回来。
“那你真的有办法吗?”梁以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程颐低头俯视床上的女子,眸中的人影看起来有些紧张。
“倘若真如你所说,我适合这样优秀的女子,那我真的要为我自身的幸福争上一争。”程颐认真地看向梁以。
“对啊!”梁以见程颐似乎被说动了,情绪有些激动。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你要牺牲些。”程颐坐在床边,被他遮住的光线重新落在梁以苍白的小脸上,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卷翘,虽不施粉黛,这张肖似她姐姐的脸庞也是十分明媚,如果说姐姐梁如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美,那梁以完全是人间四月天的明艳动人。
“你说,我都肯。”梁以呼吸都轻了些,她从未如此真挚地看着眼前人的眸子,怕错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倘若”程颐薄唇微启,正欲开口,却忽然换了一副关切的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梁以的脸颊,将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接着便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你?”梁以一时间没有从对方的情绪转换中反应过来,转头却看见家姐的身影往里屋进来了。
梁如踱步走了进来,深色紧张地打量躺在床上的梁以。
“夫人。”原本坐在床边的程颐起身行礼,宝蓝色的发带滑落在身侧,更衬得肤白如玉。
“程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望我家小妹。”丫鬟引得他们到外屋的茶桌落座,梁以心中疑惑,程颐来此家姐竟不知情。
二人的身影走远,只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
外屋内,二人坐定,丫鬟粉黛在一旁烹茶,再无旁人。
“君流此次前来,未提前知会,自感失礼,望夫人海涵。”程颐嘴角噙笑,像梁如微微颔首。
梁如将粉黛端过来的茶水递给程颐,面上是温和的笑容,似是亲家姐一般和蔼。
“程大人客气了,老爷既已赐婚,你关心着家妹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冒昧问一句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到家妹受伤的消息的?”那日是宋清如一人将梁以从小门带回家中,这几日,她连老爷那边都瞒着,怕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程颐接过茶水,放在唇边微微呵气,茶香缭绕,眸光微晕。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可与师傅一般唤我的表字君流即可。”他抿了一口苦茶开口道。
“那日小满受伤,我也在场。”他的声音极轻,却极有分量,梁如听罢捏住茶杯的手微颤。
她眉头紧锁,薄唇紧抿,低垂着眸子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说过不伤害她的,我才答应”她再次抬眼,神色探究却坚定。
程颐嘴角的微笑更盛,眼角更添促狭的神色。
他将手上的茶杯拿起来细细摸索。
“如果君流未记错,这是我与夫人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在家宴上,我何时给过你这样摸不着头脑的允诺?”程颐将眼前人的紧张尽收眼底。
梁如的气息不稳,眼眶微红。
“你究竟要做什么?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她美目怒嗔,肢节处过分用力显得有些苍白。
一旁的粉黛似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静静烹茶,不发一言。
程颐敛去唇边的笑意,将手上的茶杯端放在茶桌上站起身来,低头将目光落在梁如惨白的面容上。
“君流实在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夫人可曾在外受了什么言语的蛊惑,可要多注意休息,时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