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过后,南雍萧府依旧热闹,左相萧桢的堂妹这日及笄。
外头人都说等二月,萧桃就要进宫里去了。
中宫之位,一国国母,如此位置,让南雍多少女子欣羡,萧桃想,她不知给多少女子嫉恨着呢。
自懂事起她的左相堂哥就在她耳边说起那少年帝王,每逢佳节能随着堂哥进宫,她也会远远的打量那个少年,那个她将来的丈夫……
他的确继承了南雍皇室的俊美,而那俊美在时日渐长之中愈加有味道……
她的夫君,南雍帝王,南雍少女们眼中的第一美人,真是俊美的如同神祗呢。
一晃眼三年匆匆而过,她年十五,已及笄。她愈发期待着自己的婚期,一日一日的临近了,愈加让她心中悸动。
“小姐,相爷方才来传话要您随他入宫呢。”丫鬟茵茵匆匆进来给她行礼,而后在柜子那头给她寻衣物。
萧桃一愣,问道:“可知是何事?”
“过几日就是元宵了,想来是圣上宴请了二相,指了名儿要带上你,你也是知道的……小姐您已及笄了……”
萧桃一听忙随茵茵摆弄换上衣服。
换好一身华美衣裙的萧桃将出房门就见她气质内敛华贵的堂哥站在外头。
萧桢朝萧桃浅淡一笑,“今日,你随我进宫去。”
萧桃温婉的颔首,朝他走去,“全听哥哥吩咐。”
萧桢不禁有些黯然,明明萧桃及笄过了。宫里头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他也不知圣上到底是何意。
·
玉漱宫的前的园子里,宫灯燃起的地方,传来一阵爽朗的颤笑声。
玄达从玉漱宫走过来,寻主子,一时间腿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家主子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娃娃?
主子这些年性情大改,冷心冷情已至极端,怎地还会让一个小娃娃坐在他怀中?
这是谁家的野丫头?
“卿哥哥……哥哥……陌陌要糖葫芦……”陌陌挥舞着小手,在那少年帝王怀里乱动,方才她就是瞧见那糖葫芦被卿哥哥变戏法似的,一下子给变没了!
“哦,哪里来的糖葫芦,我怎么没瞧到?”那少年只是笑,瞅着那顿变的小脸一时心情大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玄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主子竟然在笑?不对,主子竟然在逗弄一个野丫头?
玄达心下一紧,思量了一会儿,有些不忍打扰,反正二相也不会这么快进宫,即便进宫了,候着皇上也是天经地义。
于是玄达私心作祟,想要将主子脸上的笑留得更长久些儿,于是迈开步子悄声离开了。
这些年,着实苦了主子。
这头陌陌受不了卿沂的逗弄,小孩子嘴里没味道,心里巴巴的盼着糖葫芦盼不着。
卿哥哥真可恶……方才自个儿还偷咬了口糖葫芦,这会儿自个却哄她说没瞧见,她虽然人小,可精明呢。
陌陌瞅着卿哥哥方才咬过糖葫芦的地方,想都不曾想,扑了上去——
“唔……”
卿沂完全被这骇人举动给惊吓住了,一时间怔在当场。
那柔软般,还带着奶香味的唇凑了上来,让他心都酥软了。
好软……
陌陌享受着卿沂哥哥唇上糖葫芦的余味,心里乐开了花,就势要将那糖汁全部尝到。
似乎是过了好久,卿沂才堪堪意识到自个儿被一个小人儿夺走了……初吻。
这个吻,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而这个肇事者,压根不会记得。
她才三岁,她只当他是糖葫芦。
后来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便只有上了心的人,才会伤得最深。
而他恰巧是最先坠入的人……
“不甜了……”那女娃娃突然松开卿沂的脸,皱着眉头说道。
卿沂一阵无语,哪里有人的嘴巴一直是甜的?
可回想起方才酥软的触感,他内心一动,眉眼里闪过一道光。
他好想……再试一次。
于是他藏在身后盘子里的糖葫芦,快速的咬了一口,还不待吞下在那小娃娃唇上一点……
闻到甜味陌陌立马反应过来。
“呀,卿哥哥!我的糖葫芦……”说着,唇又覆了上去。
·
这次入宫,萧桃等了好久才见到圣上。
这是几年来少有的一次近观,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她觉得圣上的唇比旁人要红,是那种极艳丽的红,为他整个绝美的面都增添了几许妖娆旖旎……
想着萧桃羞恼的低下头去。
虽说圣上好看,也是她将来的夫君,她也不该这样想吧……
那一场宫晏,很安静,圣上似乎是着急做什么,走的也略显匆忙。
萧桢上前去问玄达,玄达也只是说圣上近日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圣上头疼的毛病,似乎很多大臣都知道,也不算是秘密了,最严重的一次,圣上还在早朝时候差点昏厥了的。
正因如此很多人担心圣上的身体,也很多人都担心皇储问题,后尚未立,又何来皇储?
可是萧桢愈发不解,圣上到底是何意?
萧桃为后,可是当初定好了的,圣上莫不是要反悔了?
他摇摇头,不会的,为了大局,圣上不会反悔。
当然,圣上若真是不想娶萧桃,给他一个让他接受的理由,他不会怪他。
因为他是卿泓的胞弟,他也将他视作弟弟。
只是,逃避不是办法,他们可以再等,三年,五年,可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