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倒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到他会不死心的陷于偏激的执念中与自己为敌这个可能就大感头疼。
那样的话,他只能忽视掉贺炎琪这个因素,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男人痛下杀手。
似是看穿了冷傲的心思,贺炎锋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神情异常清冷,“你是怕我会伤害温馨?”
看冷傲并不否认,接着问道:“是怕我会因为炎琪的死而迁就她,让她去陪葬对吗?”
“老实说,我的确是这么想过。”
贺炎锋开诚布公的道:“我刚清醒过的时候,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你,然后就是让温馨去给炎琪陪葬。”
“现在呢?”看着眼前的他,总觉得似乎一切都该终止了。
贺炎锋并不看他,答非所问的道:“其实在这些日子,我总能看到炎琪,他总是像念咒语一样的劝我放手,哀求我不要伤害温馨。他告诉我,他现在很好,因为可以再也不必背负过去轻松的重新开始。”
转过身对上冷傲深邃的双眸,“所以,你认为我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也不等他回答,贺炎锋将手边的一份档案袋拿起交到他手中,“我已经都签了字了,贺家所有的资产都会捐出去用以先天性心脏病患儿的专项治疗,我希望冷少能代我监管。”
“为什么?”冷傲不解的问道。
只是淡然一笑,轻松的道:“因为我想替炎琪做点事,因为我想让像炎琪一样的孩子都能健康的生活。”
冷傲看着档案袋却并不伸手去接,挑眉问道:“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做。”
贺炎锋却依然轻笑着摇摇头,将档案袋递到冷傲手中,转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意味深长的道:“我想要自由了!”
贺炎琪说,一切都是由他开始,也由他终结。
他的死,就意味着过往的种种都已经结束了……
所以,当他清醒过来彻底想明白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是曾经的那个他是此时的前身,已与这个重生后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是贺炎琪用自己的鲜血唤醒了他。
静站在一旁的宁如意却是已经沉不住气,不想看他们再继续没完没了的打哑谜,沉声问道:“贺婷在哪儿?”
贺炎锋转过身,没有任何迟疑的如实答他:“不知道。”
他淡然平静的眼睛一点都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依然都觉得他一定知道贺婷的下落。
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闪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在我快要醒过来的那个阶段,好像每天都有个女人在跟我说话。”
淡然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至于说了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也不管面面相觑的三人是否会相信,背起放在角落中的背包还有一个画板,意味深长的道别:“好了,我也该走了,该去开始新的旅程。”
看着他坚定却轻松的背影,冷傲充满了困惑,却也感到莫名的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贺炎锋会开始一种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人生。
三人在医院的监控中看了整整一个下午,这才从监控器的屏幕中看到了贺婷熟悉的身影。
“把这个女人的画面全都给我调出来!”宁如意指着画面中的贺婷沉声命令道。
“是,宁少!”
不一会儿,去了人力资源部的阿海也回来了:“老大,你猜的没错,这段时间这个女人一直在医院做保洁工作。”
冷傲冷哼一声,双眸危险的眯起,“没想到她竟然能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她的意志力。”
“她人呢?现在在哪儿?”冷傲冷冷的问道。
阿海长叹一声,无奈的答他:“三天前就没再来上班。”
冷傲迅速的掌握到了关键,蹙眉沉声追问道:“贺炎锋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三天前。”
得到与自己推测一样的答案,冷傲冰冷的双眸中掠过一抹森寒,似乎就连呼吸都能让人看到白色的冻气,“这个女人是想借刀杀人,让贺炎锋出面来对付冬雨,她却能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哼!”
宁如意冷哼一声,恨恨的道:“她想的倒美!”
交待阿海去继续追查贺婷的下落后,三人这才收工打算回去。
但在医院楼道里,却看到了本该已经离开的贺炎锋。
让靳逸尘和宁如意先返回车中,自己停下脚步,上前问双手撑于膝上陷入沉思中的贺炎锋:“可以告诉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吗?”
听到头顶洒下来的声音,贺炎锋抬起头看向他,确定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后,这才站起身。
虽然不过只是短短的片刻,但冷傲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哪里不同了,好像就连眼睛也像是没有经过任何阅历般变得清澈。
“请问,我认识你吗?”贺炎锋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冷傲身躯一怔,呆立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贺炎锋像是个大男孩一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医生说我今天遇到了车祸,被人送来医院,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起来了。”
冷傲看着这样陌生的贺炎锋,所有的声音都哽在喉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竟然失忆了!
将手中的身份证晃了晃,有些自嘲的道:“所以现在除了名字唯一能记得的事情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