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把话咽回去,换成别的话。
“听闻您跟柳贵妃是青梅竹马,如今柳丞相受困,柳贵妃恐怕也会受到牵连,您看在往日里的情份上,您应该不会忍心看到她被陛下苛责的吧?”
谢玉麟牵着她的手,缓步往回走,温声说道。
“柳丞相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只能怪他自己太贪,若是在陛下亲政之际,他就选择急流勇退,陛下必定不会为难他,他也不用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阮绵绵:“柳丞相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是柳贵妃的亲爹,而且他曾经帮助陛下登基,也算是对陛下有恩情,为何陛下不能对他网开一面?”
谢玉麟微微一笑:“你要记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阮绵绵歪着脑袋看他:“奴家还是不懂。”
“陛下给他万人之上的地位,那是陛下对他的回报,可他胆敢命人行刺陛下,那是大逆不道,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哪怕他曾经立下多么大的功劳,陛下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阮绵绵拧眉思索:“可奴家觉得,柳丞相没必要命人行刺陛下啊。”
按照剧情设定,柳丞相的确是野心勃勃,他手握兵权把持朝政,一心要要做那人上之人。
可他对皇家也是绝对的忠诚。
他从未生出过谋逆之心。
谢玉麟含笑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说说你的理由。”
阮绵绵:“柳丞相若是真想谋逆篡位,当初先帝驾崩的时候,他就可以发兵逼宫。”
柳丞相是先帝的宠臣,当初先帝驾崩的时候,柳丞相就已经是权倾朝野的首辅,手中还掌握了整个盛京的兵防大权。
在先帝驾崩之时,只要柳丞相一声令下,夺走皇位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没有夺权。
他选择了扶持新帝,继续做他的权臣。
由此可见,柳丞相虽然贪恋权势,但绝无谋逆之心。
阮绵绵接着往下说:“退一步说,即便柳丞相当真被权势蒙蔽双眼,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心思,那他也没必要用行刺这种低劣的手段。皇帝要是真的被杀身亡,他膝下又没有儿子可以继承大统,但他还有你这个亲弟弟。到时候由你继承皇位,柳丞相仍旧是个臣子,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何必呢?”
“还有那些银票,柳丞相若想雇用刺客,完全可以找人代劳,做得干脆利落,绝对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那些银票看起来是指认柳丞相的证据,认真细想起来,倒更像是别人栽赃给柳丞相的证物。
因为它的出现,实在是太刻意了。
谢玉麟静静听着她分析。
等她说完了,他这才开口叮嘱:“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说。”
阮绵绵点头:“您放心,奴家只相信王爷一人。”
谢玉麟眼中的温柔之色越发浓郁,他摸摸她的头发:“真乖。”
阮绵绵拉住他的袖子:“柳丞相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您真不打算救他吗?”
“其实,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柳丞相安排的,陛下不在乎真相如何,他只想让柳丞相死,没有人能救柳丞相。”
阮绵绵真正关心的,并非柳丞相的生死。
她在意的是,女主柳随烟会不会因此被牵连?
阮绵绵:“如果柳丞相真被订下谋逆之罪,那柳贵妃怎么办?她也会被一同斩首吗?”
谢玉麟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看起来很关心柳贵妃,你认识她吗?”
阮绵绵摇头:“她可是高贵的丞相之女,是深受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像奴家这种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认识她呢?奴家就是觉得好奇,随便问问而已。”
“出身高贵又如何?多的是身不由己。”
……
夜里,谢玉麟坐在书房里,淡淡地问道:“都查到了?”
影七恭声应道:“属下遵照王爷的吩咐,已经将安绵绵的家世背景全部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谢玉麟没有再说什么:“下去吧。”
“是。”
谢玉麟回到卧房。
他站在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安绵绵,心中的困惑久久不散。
她只是个乡野村妇,连大字也不识几个,为什么她会懂得朝野之事?
难道她是外族派来的探子?
亦或是宫中那位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谢玉麟轻轻抚过她的面颊:“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手指划过下巴,停留在她的脖颈上。
纤细娇嫩的脖子,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断掉。
若换做其他人,但凡有一丁点儿可疑,谢玉麟立刻就会斩草除根。
他向来是宁肯错杀三千,也不错过一个。
可现在被怀疑的对象是安绵绵……
“绵绵,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
由于皇帝遇刺,狩猎被迫中止,众人提前返回盛京。
柳丞相被关入大理寺,接受三堂会审。
起初柳丞相死也不承认自己雇用刺客谋害皇帝。
可他后来没能抗住严刑拷打,最终还是在认罪书上,按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刺客一案因此被盖棺定论。
柳丞相被定谋逆之罪,判满门抄斩。
阮绵绵正准备洗洗睡,就见到百灵推门走进来。
“王爷,外面有客人找您。”
谢玉麟:“什么人?”
“是宫里的柳贵妃,她说有要事要与您说。”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