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闻着德妃派人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险些就气晕过去了。
这摆明着便是为难她嘛,自打嫁给四爷,对于自个儿这位婆婆,乌拉那拉氏心底其实颇有怨言的。
四爷,十四爷,都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怎么愣是那么厚此薄彼。你说你心底对四爷有意见倒也罢了,偏偏整日那么冷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喜这个儿子。
现在,宫里谁都知道,四爷和德妃关系僵硬,可那昔日也没像今天这般折腾人的,莫不是,她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一旁的张嬷嬷见主子难看的脸色,宽慰道:“主子,您又何须和德妃娘娘计较这些呢?您毕竟是府邸的当家主母,后院那么多人盯着呢,您纵是心底再有怨气,可表面的孝敬还是得做足的。否则,指不定府邸那些女人借此来阴主子一把。四爷虽说对德妃娘娘素来淡漠,可到底也是仁孝之人,纵然是为着面子,也不会希望传出不该有的流言蜚语的。”
乌拉那拉氏强压着心底的愤怒,开口道:“嬷嬷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懂。只是,这次德妃娘娘也太为难人了。这简直就是羞辱。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了,才在我身上撒气。”
乌拉那拉氏因为忌讳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老太婆,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张嬷嬷给自家主子倒了一杯茶,缓缓道:“依着奴婢的意思,不管德妃娘娘是有意为难,还存了别的什么心思,咱接下便是了。左右不过是费心时间罢了。主子可得顾大局啊。”
乌拉那拉氏紧紧的咬了咬嘴唇,气怒道:“若是费点儿时间便也罢了,只是一想到她如此让我难堪,如此不把四爷放在眼底,我就有些憋得喘不过气来。你说,她瞎折腾什么啊,一个破帘拢,哪里需要那么多讲究。有本事和淑贵妃一般获得皇阿玛的恩宠,到时候不要说什么帘拢了,便是她想把永和宫翻新一遍,也不是没可能的。”
“主子息怒,哎,这又能够如何呢?您在这里生气,不过是气坏了身子,该做的还不样样都得做全。”
乌拉那拉氏听着这样,心下更是烦躁了:“好了,我自己有数。难不成让我受了这么大委屈,还不允许我稍微抱怨几句了。不过我倒是记着李氏的绣工也不错,这事儿就让她来分担分担吧。”
张嬷嬷急道:“主子,这可使不得啊。”
乌拉那拉氏眼睛一瞪:“怎么?我还用不起她了?是不是在你眼底,也觉着她受四爷的宠,而我,不过是空有权利和头衔的四福晋。”
张嬷嬷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当下就发誓说,若是生了这样的心思,那便让她一头撞死。
乌拉那拉氏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便也没有为难她。
见她缓和了一些的神色,张嬷嬷解释道:“主子,这件事奴婢绝对没有让您难堪的意思。只是,这次德妃娘娘可是指名让您完成的。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若是被她闻着点儿什么风声,指不定日后还有什么幺蛾子呢。您说,是吗?”
乌拉那拉氏真是憋屈死了,遇上这么个出身卑微的婆婆,真是晦气死了。
这一瞬她突然间有些明白了,为何这德妃总是看她不爽,甚至见着她时还没有对着府邸的李氏和颜悦色。
原来,是因为她的出身啊。
这么一想,乌拉那拉氏还真是觉着德妃魔怔了,竟然心底阴暗到如此程度。
“罢了,我也不想生事。也不想因为意气用事而出了什么岔子,德妃娘娘向来不喜四爷,若是借此压个不孝的罪名,那倒当真是让四爷不好下台了。我也丢不起这样的人。”
“就是,主子这样想,便是了。”
只是乌拉那拉氏没有想到的是,因着这事儿,四爷回来的时候,竟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寝殿中,只见他紧握拳头,大概是因为气急了,青筋暴起。
陪伴在四爷身边这么久,乌拉那拉氏当然知道他是濒临奔溃了。
哎,可又能够如何?
她一个当家主母,纵然四爷能够心底埋怨德妃娘娘的不好,可以生气,可她作为儿媳妇,可不能够说出来的。
那样,她便是不孝,不堪这四福晋的名分。
“爷,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您何须动这么大的火呢?”
“反正我这些日子也闲散的很,权且当做是打发时间了。”
四阿哥怔了怔,却在下一瞬,狠狠的把身旁的椅子给踹倒在地上:“从小到大,不管是我做什么,她都不念好。而十四弟,却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得到她所有的瞩目和关心。”
“这一切倒也罢了,如今还敢插手到我府邸了,真是我的好额娘呢。”
乌拉那拉氏暗暗叹息一声,走上前扶着四阿哥坐下,温婉道:“这都过去多久了,爷还想那些烦心的事做什么。”
“您现在有我,有弘辉,不很好吗?”
四阿哥如何能够听得进去她的劝说,狠狠的捶了一把桌子,气呼呼道:“爷今个儿便告诉你,别理她。想要什么花样,宫里那么多使唤的丫头,足够了。”
“你是爷的福晋,是皇阿玛亲自赐婚的,不是给别人当使唤丫头的。”
乌拉那拉氏虽然知道这是四阿哥在气头上说的话,可到底还是心底涌上丝丝暖意。
这一切便足够了,只要有此刻的温情,那便是德妃怎么为难她,她都释怀了。
“爷,您又说混话了不是?额娘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