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车队中有一辆大货车,车上有一口黑漆的楠木棺材,外面居然贴着大红的喜字。徐玲的尸身被蒙上了一块儿绣着喜字的大红绸,然后放进了那口棺材里,但没有盖上盖子。不用问,是准备与鬼新郎的尸骨合葬后才封上棺材口的。
“玲子是个有福之人呐,死了三年了居然尸身没有腐烂。”
“是啊,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善良可爱,好人有好报啊!”
前来参加冥婚的宾客中有两位老阿姨,居然发出这样的议论和感慨,林语兰听后感觉既滑稽又讽刺,面对一个死了三年的人,居然说其有福气?还“好人有好报”那么当年发生那么惨烈的车祸怎么解释?
这种虚伪的言行太可恶了!这冥婚的陋习不仅惊扰故去的人不得安宁,还兴师动众弄得活人破财又费力。
林语兰正在深思之际,那位冥婚的媒婆在人群中问道:“谁是伴娘啊?快上车,该启程了。”
林语兰突然不想答应做这个伴娘了,但她的母亲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并大声回应那个媒婆说:“在这儿呢!这里有两个伴娘。”不出所料,果然把女鬼齐双菱也给算上了。林语兰与女鬼对视一眼,彼此点点头便跟随那媒婆走向了一辆黑色轿车。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看来伴娘也就只有她们两位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她们倒是好应付一些。
媒婆随后又去帮忙招呼其他女方的宾客了,高杉依旧是充当了司机的角色,负责带林语兰父母去男方家里参加冥婚仪式,并等待天亮以后吃喜宴。鼓乐手们长号短笛的一路鸣奏,悠扬的音乐划破了夜空,也惊扰了村民们的清梦。但这种事情,在农村即便有些扰民也是可以得到原谅的。有些被惊醒的村民,还打着手电走出家门观看热闹。
或许因为人多阳气旺盛,一路上邪魅之气没有明目张胆地出来作祟,当然身为伴娘之一的女鬼齐双菱是不作数的。
一路颠簸,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到达十里洞的新郎家已经将近两点了。
“快快快,把棺材抬进去。”
巧舌如簧的媒婆第一个下了车,站在前面指挥着那帮负责刨坟抬棺材的人。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服从安排,很快便将棺材从车上抬进了院子里。院子里搭了一个很大的灵棚,摆好了桌椅香案,以备冥婚的新人行婚礼之用。或许是为了配合冥婚这个主题吧,院子里只有一盏大约二十几瓦的白炽灯,光线昏黄暗淡。那口棺材被抬到灵棚的正中间,宾客们自发的分列于两旁,林语兰和女鬼悄悄地站在了人群中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但尽管这样,眼尖的高杉还是找到了她们。
“喂,你们咋在这儿呢?不往前凑凑是看不清的。”
高杉似有些惋惜的看着林语兰和女鬼说道。
“我不稀罕看啥热闹,哦,对了,你家在这村里还有老宅子吗?”
林语兰突然想起问了高杉这么一句,高杉愣怔片刻后回道:“有啊,不过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
林语兰点点头,没有再问高杉任何问题。
“请新郎与新娘合棺!”
媒婆把嗓门儿扯到最高,喊了一嗓子,交头接耳议论的众宾客以及前来看热闹的街坊四邻,顿时都沉默下来,大家屏住呼吸静待着今晚的主题开始。很快几个壮汉从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抬出一张铁皮来,上面整齐摆放的是“新郎”的骸骨,他的父母慌忙过来,用一块绣着喜字的红绸遮挡住。随后放进了那新买的楠木棺材里,一看就是刻意定做的铁皮,放进棺材后恰好不妨碍躺在旁边的徐玲的遗体。
高杉忍不住往前挤了挤,想看一眼儿时的玩伴小石头。但还没等到达近前,那媒婆又大喊了一声:“有请高堂双亲上来,接受礼拜。”
话音刚落,鬼新郎的父母就来到棺材旁边,坐在了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搞笑的是,他们手里居然还拿了一个大红包。
“下面请新郎新娘向父母行……礼,啊!不对呀!你们准备的人呢?谁来代替新郎新娘行礼呀?”
媒婆刚喊出口,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于是询问新郎的父母。
“哎呀!咋忘了这事儿呢?”
鬼新郎的母亲慌乱和焦急地说。
“大嫂,我看就让我家兰子代替徐玲吧。而且,她还带来了一个男朋友,这不正好用上嘛!”
林语兰的母亲凑过去出了一个主意,鬼新郎的父母当即点了头。于是,那媒婆便开始喊林语兰和高杉的名字了。林语兰很不屑去帮这个忙,但眼下的情况又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高杉是很乐意的,能与林语兰行一下“拜堂”之礼是他求之不得的,尽管代替的是一个鬼魂。
林语兰十分尴尬的与高杉,代替那一对鬼魂行了“拜堂”之礼,而后鬼新郎的父母将红包交到了他们手里。高杉瞧着那厚厚的一个大红包,心想:这里面至少也有一两千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归我?
“请两位替新郎新娘,将红包放进棺材。”
媒婆又高声喊道。
高杉彻底懵了,心想自己还没攥热乎呢,就这么直接给他们两个鬼了?林语:“那里面一定是冥币,难道你想要?”
高杉闻听,吓得慌忙把那红包扔进了棺材里。
他们两个悄悄地退场,重又站到了人群中。这时,林语兰突然不见了女鬼。她在四处搜寻着,终于用有异能的眼睛看到了女鬼的去处。原来,女鬼化作纯正的游魂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