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怒不可遏,差点把案几都掀翻了。司马懿大惊,急忙派人把田畴请了过来。
田畴不管双方对错,先把张辽责怪了几句,然后对颜良说道:“文远犯上,违抗军律,拖出去重杖一百。”
颜良突然听到田畴说出这么重的责罚,不假思索地马上挥手制止了,“犯什么上?我和文远、仲达正在商讨破敌之策,嗓门大一点而已。你捣什么乱?”
颜良虽然治军很严,但很少责罚手下,如果不是严重违律,他一般都略加惩戒了事,有时甚至骂两句就算了,这也是颜良在军中威信极高的原因之一。
田畴笑道:“你现在不打文远,以后就没机会了。”
颜良愣了一下,“大将军来信了?现在就要我回晋阳?”
田畴点了点头。“朝廷的圣旨已经到了,你、我立即动身。”
颜良低头望着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地图,叹了一口气,这次脸丢大了,下次再也不能随口胡扯了。他走过去捡起地图,伸手掸了掸上面的灰,递给了张辽,“好好打。打赢了这一仗,北疆军的将士才会信任你,服从你。”
张辽有点莫名其妙,“大人真的要走了?”
“大将军诚心要把这份功劳送给你,你不要辜负了他。”颜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是大军统帅了。”
张辽又惊又喜,转头看向田畴。
“大人离开邯郸前,曾对大将军说,如果自己一个月后不能拿下河内,大军就给你统帅,因为……”田畴看着颜良,笑着说道,“你打赢了这一仗,说明大将军有眼光,慧眼识珠,虎头将军就算输了,也是输给了大将军。但要是给别人打赢了这一仗,我们虎头将军这张脸,就没有地方搁了。哈哈……”
张辽感动地望着颜良,不知说什么好。
颜良冷笑了一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打中原的时候,我们再见。”
颜良走后的第三天,司马懿率军奇袭山阳城,直杀沁水河,给了河内大军重重一击。
粮道被断,河内大军危在旦夕。韩琼、韩浩、郭图一面调派援军阻击出没在野王和温县一带的北疆铁骑,一面指挥大军撤出修武,死守怀城。
求援书信急速送往洛阳。
袁绍大惊失色,立即召集沮授、辛评商议,是否调派陈留方向的袁忠、夏昭支援河内。
沮授坚决反对。此刻中原战场正在相持,一旦把陈留方向的军队调往河内,曹操必定知道河内战场吃紧,他会抓紧一切时间攻击袁术。如果袁术坚持不住,撤出昌邑,败走兖州,那么我们威胁曹操把天子送到洛阳的计策就会失败。沮授建议从洛阳调兵,然后从豫州颖川征调辛毗的军队北上洛阳护卫京畿。
辛评持反对意见。关中袁谭已经送来消息,韩遂、马超正在翼城集结军队,估计这个月底肯定能攻击扶风郡。另外,从安定郡的临泾也传来消息,庞德的军队已经出动,估计他要威胁长安,以配合河东方向的北疆军佯攻关西。这样一来,两支进犯关中的大军极有可能取得联系,联手攻打长安。
关中只有袁谭的两万多人,如果叛军兵力占据优势,长安势必危险。能支援关中的只有关西的淳于琼和南阳的袁熙。淳于琼的大军现在正在关西迎战北疆军,不能征调,这样一旦长安危急,我们只能从豫州方向征调兵力。辛评建议袁绍暂时不要征调辛毗、高干等人的军队,而是放弃袁术,把陈留的军队急速调往河内。
放弃袁术,等于逼着袁术尽快再建皇统。袁术一旦再建皇统,中原局势对我们还是有利。曹操要想生存,就必须把天子送到洛阳,他没有选择。天子到了洛阳,我们先任由曹操打袁术,然后再把气息奄奄的曹操一刀砍了,如此则中原可得。
袁绍犹豫再三,听从了辛评的建议。沮授苦劝不果,徒呼奈何。
十月中,兖州,昌邑城。
孙策攻占庐江,挥军攻击九江郡的消息送到了昌邑。
袁术极度震惊。
李业、纪灵等人也是始料不及,一个个目瞪口呆,心中的愤怒和沮丧一时达到了极致。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人可以丢弃忠义,但不能这样肆意践踏忠义。
当年袁术如果没有孙坚的帮助,袁术一样可以纵横荆、豫之间,但孙策如果没有袁术的支持,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占据江东三郡。
孙策有什么?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堆积如山的财富,没有超人的才学,他唯独有的就是他父亲的声名和自己的勇猛,还有忠诚于他父亲的一帮手下。但仅凭这些他就能和刘繇、王朗、薛礼、朱皓、笮融这些人对抗?就能击败这些人所拥有的数万大军?
袁术竭尽所能,给了孙策力所能及的所有帮助,粮食、钱财、军队、军械,只要孙策需要的,他都送到了江东。虽然袁术的目的是想占据江东四郡,但袁术的心思不在江东,而是中原,是天下。江东四郡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实质上的意义。让年轻的孙策去打江东,相比让纪灵、桥蕤这些人去打江东,袁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但袁术坚持己见,非要让孙策去打。当初袁术的很多部下不理解,其实,袁术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对孙坚的愧疚,他想偿还欠孙坚的债。
孙策独自打下江东,可以在年轻的时候建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