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试了一箸,并没有吃出半点酒味来。

只是看卿天的样子,确实有些酒醉之意。虽然坐得稳当,两颊却是晕红一片,蹙眉苦恼的样子自相识以来从未见过。

想是方才他用了醇酿之火,烈酒的味道钻入了锅底渗入了鲸脑中?他想不明白,火系术法终究不是他的专长,或许哪个地方出现疏漏也未可知。

“你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他将那盘肇事的鲸鱼脑拿开。

她定定地看着他,眉间渐渐展开,像是忘记了方才正在苦恼的事,眼中倒映出粼粼的波光来。

“润玉哥哥,你真好看。”她偏着头,放开了托着双颊的右手,直直地伸出来,好像要摸他的脸,半途中却又失去了力道,落在了桌面上。

他可以确定,她确实是醉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没有醉,”她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很不满,口齿伶俐得不像话,“你别动,你动了我都看不清你了。”

他只好正襟危坐,眼眸下垂。被看得手足无措,尴尬又狼狈。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她微笑着看着他,眼里渐渐雾气弥漫,像烟波渺渺地湖面,忧伤沉郁,“可是你不喜欢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他的喜欢,有可无也可,先入为主带了一层愧疚和拒人于千人之外的疏离,随时准备脱身,是一种惊弓之鸟的喜欢。而她的喜欢却毫无保留,热情得如同艳阳,照得人没有半点藏身之地。

他们的喜欢根本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无所谓地说着,“没有关系。不喜欢我,我还是要喜欢你。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改主意了。”

他的心尖一颤,酸楚一下子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堵住了他的胸口。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扶她,“你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她却一手推开了他,“不要。我想一直看着你。”

他哄道:“明天再看也不迟。”

“明天?”她被他半拖半扶地站了起来,脚下却是一软,差点摔到他怀里。

“头好晕……”她口中抱怨着,大睁着眼,尽力地看着周围辨认方向,咦了一声,“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转过头来向他一扑,这下子全钻到了他怀里,将脸埋在那层层叠叠的衣衫里,陶醉地叹了一声,彻底靠在了他身上。

他窘极了,捉住她的肩膀轻轻向外推,才一动,便觉得身上一紧,被她双手环抱住,“我喜欢这味道,我喜欢你,让我抱一会儿。”

这下两个人紧紧贴到了一处。

“你……”血一下子冲上了头。他眼前有金光闪过,像是一个闷雷狠狠敲在他的头顶。

扶着她双肩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全身绷紧,动也不敢动,整个人站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

一股像莲花的清香从她的头顶她的身上飘了过来,像mí_yào似的让他也开始头晕。

他自然可以使出法力来把她推开,或者把她催眠了送回栖梧宫,只是,他觉得不忍心。

被她这样抱着,于自己是一种束缚,让自己不自在,可是于她却是一种欢喜的事,若是将她强行隔开了,万一她醒了想起来,是不是又要觉得这是一种嫌弃的表现?

不喜欢与嫌弃,他觉得是不一样的。或许初见的那一刻,他是嫌弃她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种嫌弃变成了无奈,无奈变成了习惯,习惯最后变成了纵容。

她安静地靠着,呼吸着,好像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种窸窸窣窣像是抽泣的声音,他很不安,“你怎么了?”

她的双手在他背上摩梭着,哽咽着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百转千回,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执着的回声。

他不敢接话。

任凭她这样长久地抱着,身上最柔软的地方都贴着他,手还在背上逡巡,不能动也不能说,真是对他的一种漫长的考验。

他忍得十分辛苦,全身都在哆嗦,握在袖中的手在颤抖。

耳根,终于忍无可忍地烧了起来,烧得他失去了神智,轰隆一声一条沉寂数百年的龙在心里苏醒,缓缓露出了缱绻的样子。

他下定决心,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肩,微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寝殿走进去,轻轻将她放到床上。

她含着泪,松开了手,却又攥紧了他的衣袖,“别走。”

“我也喜欢你。”他开口说道。

她抬起了长长的睫毛,讶异地看着他,迷离的泪眼柔情款款,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被人喜欢和喜欢一个人,感觉这么美妙,他很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无言的伸出手,抹去了她的泪。

他的心,走过了漫长的荒凉,无尽的黑暗,肆虐的风沙,终于找到了一片山花浪漫的青草地。

……

……

天界的神仙们,都是几万年的人精儿。他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天帝的不同。

上挑的眉梢,含笑地眼神,微翘的嘴角,和煦的话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容光焕发的喜悦。

联想到今早听到的消息,仙官们都会心会意地互相挤眉弄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听说陛下宫中突然来了一个小魔女,这小魔女厉害,一来就害得雷公天天去老君府上烧火炼丹,还关了石狮子禁闭。晚上还和陛下一起去膳房吃夜宵,把雷公的鲸鱼脑,破军的木腰子,还有嫦娥


状态提示:20.第 20 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