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骆志远自己开车去党校上课。上完课,骆志远刚要走,就被谢刚给拖住了,态度殷切地邀请他一起吃午饭。骆志远背不过面子去,就答应下来。
两人并肩往学校门口走,准备去校外找家饭馆。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从另一侧小径上走过来的梁宁和张雪丽,不过两人一前一后,张雪丽的态度看上去有些冷淡。
谢刚指了指梁宁,压低声音伏在骆志远耳边道:“哥们,我打听到了,这小子来头不小啊,据说他爸爸是省军区的梁司令员,是省城有名的四公子之一。”
骆志远哦了一声,他早就猜出梁宁的身份不简单,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吃惊。只是一个省军区司令员的儿子,还不至于让他“动心”。他对梁宁的第一印象不佳,又觉得他身上大少脾气太甚,就懒得跟他打招呼。
但他们毕竟都是北方省出来的后备干部,又是一个集训班上的同学,梁宁虽然装作没有看到两人,但张雪丽却是眼前一亮,主动笑吟吟地走过来喊住了谢刚和骆志远:“谢书记,骆镇长,吃饭吗?咱们一起吧!”
骆志远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表态。
谢刚却是哈哈笑着:“成啊,我请客,咱们一起!咱们一个省出来,老乡嘛,早就应该聚聚了!”
谢刚此人看上去神经大条,其实粗中有细。这样的集训既是镀金,其实也是拉关系的重要载体。来此参训的学员,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处好关系,将来过上几年,就都是现成的人脉资源。
所以,尽管谢刚不喜欢梁宁,但还是招呼梁宁一起。
张雪丽顺口答应下来。
谢刚一直在追求她,可惜她对梁宁无意。与梁宁的出身相比,张雪丽自觉自己出身普通干部家庭,与对方不是一个生活圈子里的人,拧在一起只能是一场悲剧。从一开始,张雪丽就很排斥梁宁,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后来,梁宁追得紧了,两人熟了,对梁宁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之后,她更加厌恶他傲慢自大和目中无人的性格,心里的防线扎得更紧了。
其实梁宁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严格说起来,他是傲慢是自大是刚愎自用了一点,但各方面素质还是全面的,虽然在人事厅工作,但还兼修法律,是具有职业资格证的执业律师。
年少得志,家境优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梁宁性格养成的基本要素。他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更不可了解张雪丽又为什么对他这般排斥。
见张雪丽答应下来,梁宁尽管心里很不爽很烦躁,但也不好当面反驳,就只好皱着眉头淡淡道:“正好我要请一位贵客吃饭,你们一起作陪吧,咱们来自一个省,也算不是外人。”
梁宁的话很勉强,态度也极冷淡。
骆志远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不愿意搀和进去,如果不是谢刚拉住他,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四人一起出了学校大门,向学校对面的顺风大酒店走去,看来,梁宁已经在这里定了房间和酒席。
似乎是因为高欣庆的缘故,张雪丽对骆志远的态度极为热情,她撇开梁宁,走在骆志远的边上,与骆志远热情地说着话,时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声,梁宁在一旁看着,眼眸中掠过一丝阴暗的光芒。
他如此真诚追求张雪丽一年多,张雪丽都从来没有给他过一个好脸色,可面对骆志远这么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却就这样熟络,梁宁心里不忿,对骆志远的印象就更恶劣。
进了酒店的包房,四人随意攀谈,但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或者是圈子不同价值观更是分野,所以闲话扯了一阵,火气就慢慢来了。
听说骆志远来自安北市一个县的一个乡镇,梁宁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不是看在张雪丽的面上,他都觉得跟骆志远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乡巴佬坐在一起吃饭太掉价。
“窝在下面干镇长,吃力不讨好,也没什么发展前途,如果你愿意调出来,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梁宁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望着骆志远,淡淡道。
“呵呵,我觉得挺好,先干着吧。”骆志远随口敷衍了一句。
“你在下面干三年镇长,不如在机关上干一年科长,干三年科长就有机会提拔副处,但你乡镇干上十年都未必有机会。”梁宁冷冷一笑:“可不要贪恋一个小镇长手里那点芝麻大的权力哟。”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镇长虽小,但也算是一级政府主官,只有当过镇长,才有可能当县长、市长和省长嘛。”谢刚打着哈哈插话道。
梁宁晒然一笑,轻蔑地瞥了骆志远和谢刚一眼,心说你们不要以为觉得被选拔来参加集训成为后备干部就忘乎所以了,就凭你们,垃垃圾一样的东西,还想干市长、省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市长、省长?你倒是志向远大,不过,请恕我直言,凭你谢刚现在的条件,将来能混上一个副县级就不错了,至于更高级别,还是别想太多。”梁宁撇了撇嘴,“县处级以上,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层面。”
见梁宁说话太难听,谢刚一瞪眼,也针锋相对道:“我们不能想,你梁科长就能想了?说起来,你也不过跟我们一个级别,志远同志好歹还是一级政府实职,你呢?省直机关上的科长,一抓一大把,也没啥了不起的。”
梁宁傲慢地打了个哈哈,扬手指着谢刚道:“谢刚,咱们打个赌吧,看看咱们两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