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马龙和小赵向专案组全体汇报调查经过。
小赵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名字:杨柳、蔡琴、史可仁、骆志远。
小赵转身望着众人道:“周局,各位领导,同志们,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要查清史可仁作案的动机,才能结案。史可仁为什么要对骆志远下毒手?是什么恩怨导致史可仁这般丧心病狂?”
“这是一个值得品味的关键问题,也是我们破案的要害所在。这两天,我和马大队走访调查了一些人,也获得了一些新的线索,但史可仁的作案动机,还是一个谜团。”
马龙插话解释道:“周局,同志们,我和小赵问过骆志远两次,但骆志远都一直坚称他跟史可仁没有个人恩怨,他也不清楚史可仁的作案动机。实事求是地讲,我不太相信骆志远的话。史可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雇人行凶?怎么可能?!”
专案组的副组长,市局副局长周先林皱了皱眉,敲了敲桌子打断了马龙的话:“马龙,我有必要提醒你,骆志远是市委市政府领导欣赏和器重的年轻干部,又是市里主抓一个大项目的主要协调人,市里让我们限期破案,足以看出对他的重视。我让你们去调查情况,你们切莫走了歪路!”
周先林的话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很明确了。
马龙和小赵似有将骆志远拖下水的迹象,这让周先林不是很满意。
马龙一阵汗颜,知道局领导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是怀疑骆志远有污点,而是觉得这个案子实在是很蹊跷,定有不为人知的深层内幕。
女警小赵接过话茬去:“周局,我们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案情,还请领导给我们一个机会。”
周先林挥挥手:“好吧好吧,说重点,不要扯那些无关紧要的枝枝叶叶!”
分析案情,理论上说,谁都可以成为案件侦破的怀疑对象,包括骆志远在内。这没有什么错,周先林也不能阻拦。
“周局,各位领导,相信你们也听说过一个传言,说是骆志远是史可仁继女杨柳的男朋友,关系不浅。”小赵笑着在骆志远和杨柳的名字下面用红色粉笔连了一条线:“我们就从这条线索说起。”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走访了市电视台的很多工作人员,也走访了鹏程镇的一些基层干部,还对康桥集团部分职工进行了询问,得出一个结果:骆志远跟杨柳根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甚至在之前没有相识,更谈不上谈对象了。”
“一年前,杨柳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卧床已有一年了,现有的证据表明,骆志远在这一年中并无探视过杨柳的行为。”
小赵环视众人,突然又在蔡琴和骆志远的名字下面连了一条粗粗的红线,犹豫了片刻才又朗声道:“周局,各位领导,史可仁的妻子蔡琴虽然是四十七八的人了,但风姿绰约,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我怀疑骆志远跟史可仁的妻子蔡琴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小赵这个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这真是一个大胆而惊人的推理,着实惊掉了专案组成员的眼球。
周先林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桌案怒斥道:“小赵,不要胡言乱语,这种话岂能乱讲!”
不管怎么说,骆志远是现职的党政领导干部,又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关注的后备干部,小赵这种怀疑,矛头直接指向了骆志远的个人品行上,怀疑骆志远跟史可仁的妻子蔡琴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让周先林焉能不惊!
如果骆志远在场,肯定会被小赵如此推测给气晕了过去。天知道,这位年轻的女警怎么推理出这种惊人的情节来!
小赵清秀的脸蛋涨红起来,她抬头望着周先林,坚持大声道:“周局,我只是怀疑和推测,是对案情进展和现有线索的合理推测,请领导允许我说完!”
马龙尴尬地陪笑解释道:“周局,只是案情分析,不妨让小赵摊开了讲一讲,只是个人观点,不代表咱们的侦破方向。”
周先林冷哼一声,摆了摆手:“你继续说,我可警告你,小赵,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小赵咬了咬牙:“周局,我说过了,只是个人观点,仅供领导和同志们参考。”
“我之所以这样怀疑,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今天我和马大队去找蔡琴了解情况,当我们说起骆志远受伤住院的时候,蔡琴的表现明显过于激烈,这说明蔡琴跟骆志远定然是熟人,最起码是熟人了。但当我询问她跟骆志远是不是熟人的时候,她却又言辞闪烁,说跟骆志远不是很熟。前后自相矛盾,很值得考量。”
“我们问及骆志远跟史可仁关系之时,蔡琴竭力为骆志远辩白,说两人并无往来。但根据我们的走访,骆志远不仅跟史可仁熟悉而且有过几次交往!”
“更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一个情况,在案发前,也就是在史可仁去江南出差的时间里,骆志远每天都会去史家一趟,史家的对门就遇上过两三次。而医院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骆志远前两天还去医院探视过杨柳,而蔡琴过后亲自送骆志远下楼。”
“如此种种,足以说明蔡琴对我们撒了谎。她为什么撒谎?为什么对一个号称是不熟悉的人表现地过于关心?为什么?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史可仁突然对骆志远下手,与这个恐怕脱不了干系。”
小赵说完这些,默然走下台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会议室里顿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