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恺家。
电话铃声响起,高斯恺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懒洋洋地走过去接起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唐雪松沉声道:“老高,你在家呢?我唐雪松!”
高斯恺赶紧陪笑道:“唐秘书长,是您呐,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家里躺会。”
“不是我说你老高,你没事不上班在家里耗着干嘛!港商那个项目,是市委劳书记和滕市长亲自点将推动的项目,你分不清轻重?这个项目的手续办理,滕市长亲自盯着,劳书记也催办,这种形势下,你竟然还跟骆志远拧着干?”唐雪松也没有客气,直奔主题。
高斯恺脸色一变,辩解道:“唐秘书长,您这是说哪里话,我哪有跟谁拧着干嘛,我就是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几天,这也有错?”
“你在家休息,那把工作交给镇上其他同志办嘛,怎么能你不在镇里,港商那个项目的手续就走不动了?我可跟你说啊,关键时刻,你可要分清形势,现在其他环节的手续都很通畅,惟独在你鹏程镇这一关卡着不动弹,一旦让市里领导知道,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唐雪松冷哼一声:“我们私下关系不错,我才专门打电话给你提个醒,否则的话,我才懒得说这个话!”
听到唐雪松的口气有些严重,高斯恺心里咯噔一声,试探道:“唐秘书长,领导的关照我当然是记在心上了。不过,您这话是……”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不要在关键的时刻办错事。我也不瞒你,骆志远对你很不满意,今天直接找到我这里来了,说是通过我跟你协调一下,但谁又敢保证他没在市领导面前说你什么话?”唐雪松意味深长地道:“老高,你也是市里的老同志了,你该知道,在这个时候,骆志远在市里主要领导面前还是能说的进话的,你该顾及下面子的就不要太过分,否则,我怕你……”
唐雪松欲言又止,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高斯恺心里羞恼,不由冷笑了起来:“唐秘书长,我还怕他?!我高某人做事正大光明,我不过是坚持原则按照程序来,这有错吗?”
唐雪松见高斯恺还是拧不过这个弯来,也有些厌倦,就不耐烦地道:“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斟酌着办吧。我建议你主动放低姿态,去跟骆志远缓和一下关系,没有必要跟他搞得那么僵,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唐雪松就挂了电话。
唐雪松刚扣了电话,市委书记劳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老唐啊,你通知一下骆志远,明天上午,我要听听他关于项目进展的工作汇报。”
“好。”唐雪松神色一凛,马上答应下来。但挂了电话,他心头却又犯嘀咕起来。
明天上午,劳力主动召见骆志远,万一当面问起,骆志远直接了当地把问题捅到市委书记那里去,那可就显得他这个市委办主任协调不力了。一念及此,唐雪松立即决定放弃“保护”高斯恺,以自身的政治利益为重。
他固然跟高斯恺有些私交,但在涉及个人利益和前途的时候,他该取舍的还是会取舍。
唐雪松立即去了劳力的办公室。
听完唐雪松的话,劳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皱眉沉声道:“高斯恺跟骆志远不对付?什么时候的事?”
“劳书记,大概是从一开始就不对付吧?反正我从侧面了解,情况不是很好。今天骆志远跑市里来找上我,让我帮他协调跟高斯恺的关系,但我跟高斯恺通了通话,发现他情绪不太对劲。总体说来,这事也是高斯恺处理不当,不要说他跟骆志远没有个人恩怨,就算是有个人恩怨,也不能影响工作和大局。”唐雪松不疼不痒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劳力的眉头紧皱,沉吟了下去。
他放高斯恺下去的目的,一开始是培养自己的人,让高斯恺逐步对骆志远形成制衡,免得骆志远在高新区失去控制。但到了后面,他的心态又有转变,觉得骆志远这种有能力的年轻人,如果能用得好,会是一个好棋子。与骆志远相比,高斯恺其实就不值一提了。
棋子当然都是棋子,但棋子也有高下之分。
目前,骆志远再次引进了一个重大项目,这是一个足以影响地方党委政府班子政绩的杠杆性项目,运作的好,劳力能收获丰厚的果实。这个时候,不支持骆志远就是变相影响这个项目的进展,有了俄国人医药项目的前车之鉴,劳力心里很明白,骆志远之所以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价值,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所引进项目拥有绝对性的话语权。
换言之,项目的成败取决于骆志远的“意愿”――因为这是他凭借个人资源引入的资本运作。
沉吟片刻,劳力缓缓抬头望着唐雪松,目光深邃而威严:“老唐,高新区正处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发展阶段,干部队伍的建设尤为关键。这个时候,如果高新区的班子不团结、不能拧成一股绳,必将影响工作大局。骆志远这个年轻同志,我了解,他虽然强势一些、作风泼辣一点,但还是很有大局观和整体意识的同志。高斯恺这个老同志,我也比较了解,工作能力差强人意,政治素质也没问题,就是有点小家子气。”
听了劳力的话,唐雪松虽然还是面带恭谨之色,但心里却是暗叹一声,知道高斯恺完了。
但唐雪松还是万万没有料到,劳力动高斯恺会这么急――
劳力顿时挥了挥手:“考虑到高新区目前几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