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安琪化身为最平凡的人,我们的世界里沒有豪车,沒有无休止的商战,我们会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商量着下个月朋友的婚礼送些什么,一起计划着明年会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一起憧憬着未來,生活虽拮据,却原汁原味的更像生活。
半夜我游荡在梦中,却因为过于幸福,醒了过來......醒來后的世界,原來是那么的空虚和落寞,我想抽根烟。
因为和皮皮睡在一起,我丢掉了躺在床上抽烟的权利,批了件外套,來到阳台,寒风却刮的我更加清醒。
夜色无穷无尽的延绵着,我随着这种延绵,漂流、漂流.....
.......
金钱、权利,好似对我都沒有了吸引力,或者说我已经不觉得拥有这两者是享受,说來简单又可笑,现在我最大的享受,便是在夜幕中,带上耳机,抽根烟,听几首情歌,让自己单纯的好似沒有经历过爱情和生活。
我的音乐播放器里,有一首谢雨欣的《谁》,那是我还很年轻时看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
我赶过潮流,追求过时尚,却更恋旧,所以我一直留着这首歌,它记录过我的一段岁月,单纯的好像白纸的岁月。
“遇见你的我,碰到我的你,在同样的深夜里,写了同样的日记,望着你的我,望着我的你,在同样的时光里,问着同样的问題,谁來等你,你在等着谁,谁來等我,我在等着谁,忘了你的我,忘了我的你,在不同的时间里,忘记同样的自己,想念你的我,想念我的你,在不同的岁月里,同样询问着自己,谁在爱你,你在爱着谁,谁在爱我,我在爱着谁,谁在等你,你在等着谁,谁在等我,我在等着谁......”
歌声中,我想象出这样一副画面,我和安琪彼此遇见,彼此相忘,却在某个深夜写着同样的日记......或许再沒有一首歌比这首《谁》更能诠释我和安琪现在的关系,我们各自单身,却不知道自己等着谁,谁又在等着自己,心中早已经沒有一个声音,指引我们将爱情进行到底。
......
这个早晨,天空下了雪,今年的冬天,雪好似格外少,所以这场大雪让很多人喜悦,但却让我感到担心,安琪说今天她会回扬州,这么大的雪,行车是很危险的,真希望她沒有执意回去。
我照例将皮皮送到学校,分别时,我帮他理正了帽子,又叮嘱他:“在学校乖一点,别和同学打架了,”
“真正的硬汉是在打架中磨练出來的,”
“你烦不烦,有事儿沒事儿就把硬汉挂在嘴边,就你这水平的,真和硬汉两个字搭不上边,”我泼着皮皮冷水。
“所以我更要打架啊,越磨砺越锋芒,”
“越磨砺越锋芒,”
“对啊,广告上就这么说的,”
我无言的看了皮皮一会儿,他似乎很有学习天赋,很多东西他都可以现学现用,只是一个孩子过于聪明,我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比如最近他就总爱和韩枫一起看wwe(美国职业摔角赛),沒事儿总爱咋咋呼呼,用脚踢几下,哪怕是对着空气踢,也乐此不疲,日趋有暴力倾向,而我却不懂,也沒有时间去纠正他的这些坏毛病,可能教育好孩子,对我这个单身的父亲而言真的很难。
......
皮皮已经进了校园,我却独自在车里坐了很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给安琪发了一条简讯:“今天雪很大,你沒回扬州吧,”
片刻之后我收到了安琪的回信:“这就回,”
简单三个字,却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不耐烦和冷漠,回信息只是出于合作关系的礼貌而已。
“雪这么大,路况肯定很差,别回了,”我厚着脸皮又给她回了一条。
五分钟过去却沒有等到安琪的回信,很显然这是我让她厌烦所致,我不再多想驱车向她住的酒店驶去,如果运气够好,或许她还沒有离开。
仅仅十分钟,我便从皮皮的学校來到安琪住的酒店,往停车场看了看,安琪的车子还在,看來我运气还不错,当然这也和女人喜欢磨蹭的天性有关。
五分钟过后,我看到了身着红色翻领修身款风衣,拎着手提包的安琪,身后跟着的是她的表妹兼助理小菲。
我打开车门,快步向二人走去,并喊了一声:“请留步,安总,”
安琪回头看着我,眼神很冷漠:“你來干嘛,”
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刚安琪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我让她留在南通的提议。
忽的想起安琪总是称呼我为“怂无赖”,索性无赖到底,笑了笑说道:“很明显是來纠缠你的,”
“无聊,”安琪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我忽的不节制的笑了起來:“某人比我更无聊吧,是谁前段时间耍把戏似的说自己要结婚了,”
安琪面色变的极其难看。
“表姐你要结婚吗,你都沒有男朋友,”安琪身边的小菲很不合时宜的问道。
“神经病说的话你也信吗,”安琪冷眼看着我,反问小菲。
小菲得到安琪的答复,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我姐说你是神经病,”
这世界上真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存在,眼前这位便是,简直是在蓄意挑起我和安琪的战争。
若是从前,我会无赖的说一句“她还说我是她老公呢,你信吗,”但此时这样的话语,却是如此的难以启齿,我情愿在沉默中尴尬的站着。
雪纷纷扬扬的越下越大,只站了一小会儿,我们的肩头都已经有了积雪。
安琪不理会沉默的我,再次准备离开,我一把拉住她身后的小菲,焦急的说道:“别走啊,这么大雪,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