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正在写一幅字,仔仔细细,执笔决而未绝,似锋如剑,却始终未动,一滴墨汁碰落,溅出一朵冷花。
“届时,绝,不可留情……”
李默没有再多言,心中已有计较,“那王妃……”
纸笺飞起,凌落成殇……
半日时光,尉迟心寒赶至,追上了萧婷一行。
阿大阿二第一时间出来相见。
“尉迟公子。”
“王妃可在里头,我有事找她。”
见他脸色不甚好看,阿大阿二对视了一眼,却还是道:“王妃说,不见任何人。”
“她说的任何人是谁,还用我说吗?”
这个‘任何人’说的自然是九王爷。
尉迟心寒瞪了他们一眼,当先向前走去。
阿大阿二对视苦笑,也是。
再上路时,萧婷征求了冯妈妈的意思,想让她陪着前往,冯妈妈曾经做过大户人家姑娘的贴身丫鬟,只是后来那姑娘嫁人后因病早逝,冯妈妈被后来的人欺负惨了,也没小主要养,便自请出院。
所幸那姑娘离去前,将她的卖身契给了她,才还了她余生。
冯妈妈一生未嫁,如今也没什么亲人,见萧婷可怜见的,又没人管,便答应下来。
“姑娘,外头来了个尉迟公子,说要见你。”他们行走在外,萧婷年岁也不大,便让冯妈妈称呼她为姑娘,夫人什么的,总觉得在叫三四十岁的阿姨。
但王妃这层身份,阿大阿二说不能轻易告诉别人,于是冯妈妈也不知道。
萧婷彼时正在屋子里头闷得慌,可她身子还未大好,不能随意出去,再加上她有事情没想通,也不想动。
就整日不是窝在屋里就是马车里,不太出外走动。
“尉迟公子?”萧婷刹那回神,连忙起身问道:“他在哪,我去见他!”
“既是姑娘熟识之人,我去请他进来便是,你身子还未大好,就不要出去了。”
萧婷坐在那里,觉得这位妈妈比绿莠还管得多,她这是在给自己找事。
说起绿莠,她好久都没看到她们了,还有小十,小云,也该长大一些了。
听阿大阿二说,他们已经平安到了漓城,哪像她这一波三折的,真是烦死了。
就这样胡乱想着,尉迟心寒一进来,就见她眉头蹙在一起,恨不能夹死一只只小蚂蚁。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婷见到他很开心,直接蹦了起来,道:“你怎么才来,我有好多问题没有答案,你来帮我解。”
“呵呵。”尉迟心寒依言坐了下来,有些伤心道:“我还以为你在想本公子,原来是把我当老夫子了。”
萧婷眼睛一瞪,道:“老夫子都是老头,你胡子还没长起来呢。”
虽然日夜兼程,尉迟心寒却不显狼狈。
冯妈妈退出去后,尉迟心寒才正经开口。
“你和王爷,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样了?”
萧婷神色平静,尉迟心寒也看不出什么,只道:“不太好。”
“嗯。”萧婷想了想,道:“你不用猜,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只是婚内那啥而已,在这个世道也不算什么,再者她知道,他只是病了,病得有些重。
她气的是,那人知道她没事之后,竟然直接逃了。
真是气死她了。
“没什么才怪。”尉迟心寒表示,萧婷说的话毫无说服力,“没什么,他会把我训得跟孙子似的,在本公子面前拿主子的身份?”
这根本不正常。
萧婷可没跟他贫,道:“那是你活该。”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事吗?”
尉迟心寒思忖了一瞬,才猛得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是说,王爷他……”
“不错,他的体质已经成熟,几近圆满,所以,没事都不要惹他,否则,那丫的疯起来不是人。”
萧婷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尉迟心寒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的表情,当下好奇的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萧婷瞪眼,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尉迟心寒视若无睹。
继续嘻皮笑脸,“说说嘛,难道他从真君子变成了伪君子?”
“滚。”
萧婷这下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盖扔了过去,尉迟心寒对她的性情也算十分也解,早有防备,轻描淡写的接了下来。
“好,不说就不说。”尉迟心寒收起玩闹,问起正经事,“那接下来怎么办?”
上次萧婷曾经告诉过他,九王爷身体的情况。
他虽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知道其中的凶险,只是那时萧婷说,这种体质没那么容易成熟。
“我被一个人骗了,就是那日出现在府里的少年,你们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说起这个,尉迟心寒一拍脑门,萧婷瞪眼,“怎么?没查?”
这办事效率……
尉迟心寒摇头,道:“不是,查出来了,被阿离凶了一通,忘记告诉他了。”
“正好。”萧婷轻笑,“那人呢?”
“他的身份非同寻常,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少主,但是个什么家族就不得而知了。”
尉迟心寒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仿佛这个家族不曾现世,很少有关于他们的消息。
“那他的名字呢?”
尉迟心寒继续摇头,“他们太神秘了。”
萧婷却放了心,“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她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知道,这个世间有我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