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合一发出来。(什么都求了)。
梁思汉曾说古玩行里只敬佩三个半人。金川算得一位,另外两个半人李虎丘也问过梁思汉。其中一位便是福德堂的总查柜孟宪宗,人称孟五爷。还一位是荣宝斋的总掌廖紫云,另外半个却是坑过梁思汉的匡茂奇。梁思汉当时告诉李虎丘,匡茂奇此人单说对古玩的见识,绝不在前者三人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只是此人的人格低下,落了下乘,才把他称为半个人。这几人的照片,李虎丘住在梁思汉家中时,都曾见过。
身旁人六十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右半边脸尽是烫伤后的伤疤,眼角被疤痕挤在一处,整张脸看上去狰狞丑陋。李虎丘扭头观瞧,见此人跟照片上的孟宪宗一模一样,观其相貌结合他出现的地方,不是大名鼎鼎的福德堂总查柜又是谁?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位行内传奇人物,李虎丘忙一抱拳,恭敬问道:“敢问可是孟五爷?在下燕京李虎丘,曾随梁思汉先生学过几天古瓷和铜器,在燕京时常听梁先生讲起您。”
身旁问话老者正是孟宪宗,他本来只是看见李虎丘在那观赏自己亲手雕刻的弥勒佛,一时起意想问问这少年是否是懂行的。不想竟被李虎丘一语道破身份,他先面露讶异之色,随即恍然,道:“原来是梁老师的高足,难怪,难怪,梁老师身子骨可还硬朗?”李虎丘肃然答:“老先生身体还好,他老人家没有收晚辈做徒弟。”孟宪宗点头道:“嗯,即便是没有收你做徒弟,能把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教给你,可见他是对你是青眼有加,我这里有一把扇子,你来给掌掌眼好。”
李虎丘忙道不敢,这孟五爷号称古玩行里画鉴赏的泰斗,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有几人敢说掌眼二字?“您是画界的第一大行家,手里的东西一定错不了,小子不敢说掌眼。”李虎丘说到这,孟宪宗脸上顿时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却听李虎丘接着说,我倒是十分渴求鉴赏一下您的藏珍,绝非为辨真伪,只求能涨涨见识。孟宪宗这才满意的点头,将手里的扇子递给李虎丘。
金川曾说过一句话,古玩行不怕错看最怕漏看,迷信权威连看都不敢看,这一行的饭就不要吃了,趁早改行。李虎丘接过折扇,打开一看,却是一幅花鸟图,仿赵佶的枇杷山鸟图。整幅画,构图巧妙,水墨写意,洒脱随意,格调秀逸。颇得那位末流帝皇,一流画家,画的个中三昧。
折扇一名“折叠扇”,又名“聚头扇”。折扇收则折叠,用则撒开,故又称“撒扇”。折扇产生时间虽较迟,其重要性却极大。它携带方便,出入怀袖,扇面画、扇骨雕琢,是文人雅士的宠物,所以又有怀秀雅物的别称。品鉴折扇跟画折扇一样,画折扇的方法有别于一般画,品鉴折扇同样区别于品鉴一般画。
折扇的扇面上宽下窄,呈扇形。画家在命笔之时必须考虑在这种特定的空间范围中安排画面,精思巧构,展示技法。只有这样,才能够匠心独具,笔随意转,化有限为无限,创造出富有魅力的形象和意境。巧妙的构图,使扇面展开时不觉得是画在半环形式的扇面上,感觉如同画在一张平整的长方形的横幅上一样。扇面的画更能反映每位画家的艺术真谛。
扇面虽然尺幅不大,但由于其特殊的形制,再加上纸的质地非常厚实,是由多层薄宣粘合而成的,并且有折痕。有的材料,比如说色纸、金笺、发笺等,它们的落墨设色性都很难掌握,一般的画家不敢随意渲染。明代法家祝允明,曾经把在扇面上作画比做美女在瓦砾上跳舞。这是个经典的比喻。
除了画面外,扇骨的材质,浆糊的手法,甚至串联的线索,添加的坠饰,都是鉴别折扇的重要因素。材质的年份老旧程度,浆糊的手法古今不一,串联的线索坠饰的材质做工,串联的手法等诸多因素都是鉴别真伪的重要线索。
李虎丘将这把折扇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孟宪宗让李虎丘品鉴的这幅扇面画的极传神。江南五月,成熟的枇杷果在夏日的光照下分外诱人。一只绣眼翘尾引颈栖于枇杷枝上正欲啄食果实,却发现其上有一只蚂蚁,便回喙定睛端详,神情十分生动有趣。枇杷枝仿佛随着绣眼的动作重心失衡而上下颤动,画面静中有动,妙趣横生。从构图到跃然纸上的图像,整个扇面一打开,便有生趣盎然之感扑面而来。
看罢多时,李虎丘面露钦佩之色,语出惊人,道:“老前辈若专心作画,世间又多一位画大家。”
孟宪宗闻听,脸上表情顿时丰富起来,有三分得意,三份惊诧,却有四分是欣赏。“说一说,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这句话一出口,便是认同了李虎丘的判断。
李虎丘也不矫情,道:“您让我看这扇子的时候,我还在想,您老的藏珍定是旷世难寻的珍品,打开扇面一看,果然不凡,那时我还认定这扇面定是传世真迹无疑,纸是宋代的金笺,扇骨是老料子,工艺十分精湛丝毫看不出旧料新雕的痕迹,我断这扇面是您自己仿的原因有二,首先,是这彩绘的原料,虽然您熟知宋代彩绘原料的构成比例,但您却不能真个复制出几百年的时光,就算是跟宋代完全一样的材料,今天做出来的东西依然有别于宋代,主要不同处在于色泽和味道,您的这幅画色泽上过于明快鲜活缺少古韵的典重,而且我还闻到了淡淡花香,分明是今年的鲜花中采的色素。”孟宪宗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