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依稀,晚风悄悄的拂过寺庙,院中一片狼藉,血腥味依然充斥着这个破旧的院落,自白凡黑羽二人走后,张楚河与李不谦二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李不谦此时心中想了起这张楚河张大爷晨时对自己说的那番关于道法的话,李不谦对道法与天下名士的神通没有概念,自然只是口上说道厉害,但心中只能往他所界定的厉害方向去想,直至到仙音楼遇到了宴凌仙与那位姓祁的女子才依稀了解到修行道法之人要对付普通人竟是如此的信手拈来,而回到庙中遇到的黑白二人对他的打击更是让他无力反抗心生绝望,而此刻,张大爷居然以半个残废的身躯举手间便瓦解了黑白二人的合力神通如何让他不震惊,这样的张大爷让他感到些许陌生。他想起每日与张楚河斗嘴扯皮的情形竟觉得有些可笑,到底是年少不知者无畏啊。
呆呆的看了张楚河半晌,还是张楚河先打破了平静,只是他刚一张嘴就哇的突出了一大口鲜血,在李不谦一旁的沐儿惊呼一声跑到张楚河的跟前,小手不停的抚摸着张楚河的后背。
张楚河抬手示意道:“无碍,刚才强撑太久,心力耗费的太多,有些脱力而已,不然也不会放了那两个小鬼,大爷我命硬,死不了,不过一会可就说不准喽。”
兄妹二人心下戚戚,二人虽是孩子但家中突生变故所以比同龄人懂事的早的多,刚才放走的黑白两个煞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说道源头兄妹二人清楚的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张楚河。当下二人对望一眼,点了下头走到了台阶下,对着张楚河跪了下去。
李不谦道:“张爷爷,父亲从小教我,男儿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万事不折男儿膝,但如此有如再造的大恩,请受我们兄妹二人三拜。”说罢兄妹二人面色肃然的磕了三个响头。
张楚河见状却未阻止,看着伏在阶下的二人,幽幽的开口道:“说是救命之恩没错,可你们可曾知道我一开始其实是打定主意袖手旁观的。”
兄妹二人抬起了头面带些许惊讶和疑惑看着张楚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下午沐儿在庙前街上等你回来,黑白两个小鬼路过此地一眼便看到了沐儿,白凡最得意的便是他敏锐的感知,竟从人群中感知到了沐儿的灵魂出奇的纯净,呵呵,无暇的灵魂,一直是那个老鬼最眼馋的东西,之后便朝着沐儿破空而来,沐儿见二人打扮鬼气阴森不像好人,当下心中害怕便跑回了庙中告知我好像有人要抓她,还未及细问白小鬼就闯到了院中,老实说,身在江湖一辈子,打打杀杀司空见惯,更何况当下我身体这幅状况,实是有未了心愿不想惹是生非断送性命,便象征性的布了一道阵法阻上一阻,如若那小鬼破的开,沐儿我便也管不着了,老夫心下也可给你个交代并非什么都没做,如若破不开,那更万事大吉,在他们召更多的人来时便可让沐儿转移到别处,奈何,你小子回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张楚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目光坦诚神色坦然,只是面上的倦色更浓了些。
即便如此,张楚河到底还是选择救下了他们二人,这些话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感激之心,不过李不谦依然疑惑道:“既如此,张爷爷你为何还是救下了我们二人。”本是萍水相逢,他还没自以为是到认为几顿饭几坛酒就能让人拼死相救,如此一问算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吧。
张楚河闭上了眼睛,没有立即回答,倦意更浓的道:“起来吧。”二人也知张楚河张大爷不是矫情之人,索性也不多话站了起来。
“为什么救你们?呵呵,因为我没想到你这乡野狗娃子竟然会认识她啊”张楚河睁开眼睛看着李不谦喃喃道。
旁边的李沐儿一脸茫然,不知自家哥哥什么时候结识了这等人物,李不谦也是一怔,随即心思一转便知道了“她”是谁,“张爷爷,你说的‘她’是宴凌仙仙子?您竟然认识她?!”李不谦本以为宴凌仙的名号多半是看他年少逗他玩的,方才绝境中黑白二人听到这个名字也无多反映反倒是徒增了几分羞辱,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兄妹二人得已活命居然是因为这个人,这张大爷与那神仙般的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想归想,当下也不隐瞒,对张楚河说道:“实不相瞒,张爷爷,这位宴凌仙仙子,是我今日给你讨酒时认识的。”话音刚落,那边的张楚河身心一震,说话都带有几分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不谦试探的说道:“你你是说,她在逍遥城?”
李不谦不敢欺瞒,点了点头,刚要讲起今日的遭遇,张楚河摘下了自己的戒指塞到了李不谦手中,说道:“走吧!带上沐儿,去找她,把这枚戒指交给她,她定然会保你们兄妹二人无事,你也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嘿嘿,到时候恐怕来的不只是那两个老怪物,狗谦儿你有所不知,大爷我,比你们抢手多了。”这话来的突然,李不谦早前也有料到早晚要离开这里,但听张楚河的话这人好像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似的,并无离开这里的打算,当下急道:“张爷爷,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走?呵呵,就我这样?还是说被你们抬来抬去的四处丢人现眼去?”张楚河的语气有些自嘲,李不谦见他这一副要脸不要命的架势心中也有些恼火,从小的家训让他抛弃救命恩人自己去逃命是绝无可能的,且不提张楚河愿不愿意被自己背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