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沉,好香……
鸣凰翻个身,却没有抱到那个温热的身体,她醒了。
没有找到寝衣,她索性裹了床单,走到外间。子衿穿着寝衣,在灯光下写着什么。
她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看那纸上像字又像画的东西。她曾经在书房见过这种符号,是放在书信中的。
子衿放下笔,问她:“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点点头:“知道,这叫阴符,又叫暗书,是用来传递情报的。”
“你很聪明。”
鸣凰媚媚一笑:“公子过奖,小女子不过是在父亲的军帐里见过罢了,算不上聪明,尽多是见多识广而已。”
子衿悻悻道:“原来还是个傻丫头。你认识暗书吗?”
“还请公子赐教。”
子衿正色道:“不准淘气,好好跟我学。这套符号五十四个,每个代表一个意思。你今晚必须把它记在脑子里,一个时辰后我就烧掉这张纸。”
鸣凰看他说得认真,不敢再嬉笑,认真地听他讲解,着实像一个乖巧好学的小童儿。
半个时辰不到,鸣凰道:“我记住了。”
子衿写下几个符号,鸣凰读道:“京城被困,子时救援,用兵五百。”
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变得魅惑:“女人聪明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我喜欢可怕的女人。”
鸣凰欲打掉那只不安分的手,举起的小巴掌却被他另一只手钳住了,动弹不得。两只手都被他的大手抓住,薄薄的被单滑下光润的肩头,莹白娇嫩的身体暴露无遗……
他回身一把抱起她,走向红绡帐……
他用锦帕轻轻擦拭着她额上和颈项上的汗水,轻声叮嘱:“我只带走夜雾和夜静,其他的人都给你留在家里。”
鸣凰抱紧子衿,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我舍不得你走,我害怕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会天天盼你,夜夜想你,那种日子太难熬了!”
子衿吻着她的脸:“傻孩子,我也舍不得你。这场仗最快一个月,最慢不能超过两个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怕!别怕!”
鸣凰的泪水流在子衿手上,他给她拭去眼泪:“别哭,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活下去,一定活下去!记住了吗,丫头?”
鸣凰点点头:“你不准松开我的手!你答应过我的,不许食言!”
“绝不食言!”
元韬和嫣然公主突然登门拜访,鸣凰有些吃惊。
元韬定定地看着鸣凰:她粉黄色上襦,月白褶裥长裙,肩上披着明黄色珍珠流苏帔,淡淡桃花妆,发髻插着与衣服相配的步摇珠钗。这幅妆容,仪态万方,明艳动人!
想起去年冬天皇陵的情景,元韬百感交集:历经磨难的她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美丽!
子衿俯身行礼:“皇孙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元韬道:“子衿将军,像寻常人家串串门行吗?”
子衿微微颔首:“皇孙肯枉驾屈尊,真是亲切人。”
他微微侧目示意鸣凰,鸣凰站起身道:“嫣然公主,男人家的事咱们不掺和,我陪您去园子里转转吧!”
嫣然随鸣凰离开了,这里只剩两个男人。
元韬道:“将军您是聪明人,可是我不喜欢玩心思的人。虽然你救了我父亲,可我还是不喜欢你!”
子衿端起案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我也不喜欢自己。”
元韬一愣,一时语塞。良久,他痛苦地低声道:“可她喜欢你,为什么?”
“这是她的事情!韬皇孙不是特意来找臣下的麻烦的吧?”
元韬难为情地笑笑:“元韬登门,原是求将军的:我们走了,我的父王怎么办?”
子衿不说话,只是沉思。
元韬道:“子衿,你助我父亲是出于大义,绝非私情私心。正因为信任,我才亲自登门!”
子衿道:“韬皇孙,您完全明白我们被派出去的用意,所以此战我们要速战速决,尽快回京。至于我们离开后的这段日子,只能交托给我的内人!”
他把“我的内人”四个字说得很重。
元韬吃惊地摇摇头:“不行不行,她还太小,怎么能做成这种大事?”
“那您可有更好的人选,值得托付?”
元韬哑然:是啊,五叔元清本身就在瑞王的监视之中,朝中还有哪个人是最可信任的人?
闻香阁上,嫣然哭哭啼啼诉说元韬的薄情寡意:“他为什么那么做?就算他不喜欢我,可那孩子却是他的啊?为什么?为什么?“
嫣然突然抬起头盯着她:“如果换做是你,他会这样做吗?”
鸣凰道:“公主,我是子衿的妻子!”
嫣然眼泪盈盈:“可是他爱的人是你!我爱他,所以闭口不提落马这件事,可他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
鸣凰耐心劝道:“公主,经过这件事,他一定知道了谁才是跟他一心一意的人,会更加爱你的,你不觉得吗?”
嫣然公主想了想,点点头,似乎突然才发现有这么回事:“嗯,好像是跟我说话多了,也有个笑模样了,有时也会和我一起玩儿。可是,他刚看见你的眼神让我嫉妒死了!”
鸣凰笑道:“又来了!小公主,您能不提这茬儿吗?您二位今天来干嘛呢,就是为来吵一架,哭一场的?”
嫣然公主嘟着嘴道:“是他非要来的,说这里很好玩,说你是好人。还说他不在家的时候,要我多找你说说话,府里有事就跟你说,你一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