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从山道上奔来:“报少夫人,汪先生已经带着安王和辀公子顺利离开萧山,未曾遭遇官兵。”
鸣凰微笑着对秋先生道:“先生,咱们回去吧?”
秋先生嗔笑道:“少夫人奇谋妙计,连子衿公子也得服气!”
他吩咐夜沉:“你带人回灵水堡,把咱们的货分批运回来!”
养心别苑贵重货物被抢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廷尉府也接到报案,夜沉和家卫们一口咬定:“拦路抢劫者不是一般匪徒,而是着甲士兵。”
廷尉府很为难,只好上报朝廷:“养心别苑损失惨重,京畿之地治安堪忧。”
瑞王召来子初问详情。子初明知道吃了哑巴亏,但是因为损失了奚氏兄弟,也不敢说出实情,只说此事与他无关,一定是奚氏兄弟嫉恨子衿,又见财起意,才打劫养心别苑的商队的。
瑞王只得作罢,另派人继续和若久氏一起搜查城郊。
长孙行闻讯,急忙回到养心别苑,去劝慰杜若夫人。
杜若夫人嗔怪道:“亏你还是司徒大人!”
今天并不是皇子们进宫请安的日子,赵妃打发人来,让元清悄悄进宫,说她有些不舒服。元清急急忙忙来到母亲的寝殿。
赵妃一脸的惊慌,把儿子拉到内殿,屏退左右宫人。元清也跟着她紧张起来:“您怎么了?”
赵妃似乎还是不放心,她掩上房门,回头对儿子道:“儿子,出事了!你的父皇连着有三天都宿在我这里……”
她没有任何喜悦,却是满脸恐惧:“今天萃曦宫的郑始一大早就来找我问话!”
元清赶紧扶母亲坐下,他拥着母亲瘦削的双肩:“娘,不怕,你有儿子!不怕!慢慢说。”
赵妃渐渐平静下来:“皇帝他在这里住了三天,我觉得他除了偶尔还会发脾气之外,其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说话温和,思虑周详。今天一大早,郑始来问我:皇帝是不是有些异样,我回答没有。郑始说:庆王正年轻,前途无量,要我一定为你着想!儿子,她分明是在威胁我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她发觉了?”
元清心里有种预感:风雨就要来了!
他安慰母亲:“不怕,儿子是个乖王爷,什么都没做,您别害怕!您在慕容娘娘跟前还和以前一样,顺从听话,让她觉得您不是她的威胁。儿子也乖乖的,不招惹他们就是。”
赵妃点点头。元清道:“今天不是请安的日子,儿子得走了。等后日请安,咱们好好说说话!”
元清告别母亲出宫,刚走到宫墙夹道,便与李品迎头碰上。
李品笑眯眯地行礼:“巧啊庆王,正要传您呐。正好,也省了老奴家跑腿儿!”
元清呵呵笑着骂李品:“多跑几步,累不死你这没胡子的奴才!”
他凑近李品,压低声音问道:“皇帝召我干什么?”
李品摇摇头道:“皇帝近来的心思很难捉摸!他看上去是大好了,但是老奴家不敢多说话,前前后后都是娘娘的眼睛。庆王您也要格外小心。”
他们来到乾象殿,元清拜过父亲。偷眼看,果然见皇帝的面目较以前清朗润泽。
皇帝瞥一眼这个不成材的儿子,见他还是那唯唯喏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喜:“清儿,怎么还是这样,没长进呢!”
元清偷觑两侧宫人,说话十分小心:“常言说,龙生十子,九子是龙,一子为虫。儿子大概就是那条不成器的虫子,让父皇失望了!”
皇帝笑了,站起来道:“屋子里闷,陪朕出去透透气!”
父子二人说着闲话,来到御湖畔。这里花草丰茂,是个好地方。
皇帝回头,对李品道:“告诉那些人,那边儿伺候着。”
李品挥退众人,自个儿远远地立着。
“你长兄还在不在人世?”皇帝突然问。
元清不是笨人,但还是懵了,他一时搞不清楚他垂手立着,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你敢不回话?”皇帝发问,是有问必答的,这是皇家的权威,哪怕是父子之间。
元清不敢冒犯天颜,他小心道:“冀城关一役,损失惨重,主帅王霁战死,安王生死未明。冀城关失守,我军后退一百里,死守石水关。幸好督军的瑞王安然归来,也是皇家大幸!”
皇帝的眼睛鹰一般盯住儿子,冷冷道:“你也是皇家之子,就不过问一下战况?你兄长与你手足之情,你也不关心吗?每日里花天酒地,这混吃等死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
元清头上沁出一层细汗,他抬眼看着父亲:“父皇想让儿臣怎么做,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冀城关的情况。”皇帝一字一顿道。
元清道:“是!冀城关之战前,安王和王抚军已经做好周密的计划,王辀高羡前卫,杜伦接应,瑞王后军。战争之初一切按计划进行,但最后合围之时,有一支不明身份的褐衣军队突然从夷族三部的军队后面杀出,直chā_wǒ军主力大队帅位。王霁将军迎战,安王受伤,被部将裹挟逃离,自此下落不明!”
“裹挟逃离?”皇帝迷着眼睛,咀嚼着这几个字,“有后军接应,为什么不回我后军,却要逃离战场?”
元清道:“儿臣不知道,只知道冀城关失守,瑞王弃城,想来是敌方来势过于凶猛,无法抵挡,不得已而为之!”
“轰隆”一声巨响,皇帝一脚踹倒旁边的石凳,怒道:“分明是里应外合!”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