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病中,昏沉沉,喉咙痛得厉害,无语……)
枯瘦的老头儿,仿佛一阵风能吹倒,面皮蜡黄,病怏怏的模样。他突如其来地出现,站在广场上,站在萧阳定身前去。
萧阳定也是瘦,但个子颇高,老头儿和他站一块,得仰起头来看才行。
“十万赌注,我喜欢。”
萧阳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
老头儿答非所问,目光却瞧往旁边站着的张江山。
一些围观者不明所以,见状还以为老家伙脑子有毛病,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然而张江山福至心灵,大喜过望,当即朗声道:“各位,请容在下介绍,鲁老乃是我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地位尊贵无上。”
本来在剑门中,鲁大师充当的角色一直单纯是夭夭的师傅,任凭张江山等人如何拉拢游说,就是不愿答应担当剑门的长老。他可是**湖,如何不知道梁丘锋等人的如意算盘,所以不肯松口。
以鲁大师的立场上看来,区区一个终南剑门,三五十人,数十把剑,弱得不能再弱,自己屈尊当长老,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太委屈了。
不过今曰剑门挂牌开张,十三家下等宗门代表前来贺喜,居心不良,屡屡逼迫于梁丘锋,气势凌人。
夭夭在后面看得十分焦急,等见到萧阳定出来,再也按耐不住,一个劲求鲁大师。
鲁大师没法,心中也着实喜欢这名**,不忍拂她的意,这才晃荡而出。
人是出来了,但身份还有点问题,故而问张江山。
胖子心思玲珑,打蛇随棍上,立刻给老人家戴上一顶“太上长老”的光鲜高帽子,极为堂皇冠冕。
反正剑门新立,位置大把,只要是修为境界高深的高手人物,多多益善,来一个,封一个,何愁大事不成?
他倒光棍,却不想想,人家武王级别的通天人物,凭什么来你这旮旯小门派当劳什子长老。捡着一个鲁大师,已不知走了何等高深的**运。
“太上长老?”
萧阳定面色阴晴不定。
鲁大师前一阵子受伤,气息孱弱。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已慢慢康复,真气内敛,光华不显,从表面上,很难观察得出来真实修为如何。
左看右看,萧阳定心里虚得很。作为一名闯荡江湖多年的老牌武者,哪个不是油滑如蛇的?如果鲁莽冲动,根本活不了几个年头。
鲁大师有些不耐烦,双袖一挥,道:“那开始吧。”
一晃身,伸出一只枯瘦的爪子,便轻描淡写地抓向萧阳定。
“开始?”
萧阳定心里大是腹诽:我可还没答应和你赌斗呢……
鲁大师冷哼一声:“难道要把你捏死,你才算输吗?那样,我可不客气了。”
“别,别……”
萧阳定大骇,赶紧挤出个字来,连连摆手求饶。
鲁大师掐在喉咙的手,如一把铁钳,他是有苦自知,好不容易憋出个字,面色已有点酱紫了。
“愿赌服输,拿十万斤灵米出来吧。”
鲁大师不跟他废话,拎着人往地上一甩,如摔一块破布。
作为五羊谷的副帮主,萧阳定一向养尊处优,颇有颜面,现在被老头儿一摔,感觉大半辈子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名望声誉全部支离破碎,不剩半点。内心的憋屈郁闷,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杀人。
可他人躺在地上,如被翻了壳背的乌龟,任凭手脚划动,就是起不来。敢情是鲁大师早暗中下了手段,制服了他的经脉穴道。
众目睽睽,萧阳定狼狈不堪,从刚才的想杀人,到现在的很想哭。
梁丘锋诸人却看得酣畅淋漓,爽感十足。
萧阳定以气道六段的境界修为,恬不知耻要挑衅梁丘锋,用心不善,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一点不值得可怜。
鲁大师不管他,嚷道:“胖子,收钱。”
张江山立刻手脚伶俐地冲出来,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萧阳定进行搜刮,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把值钱的东西统统剥光下来,甚至连那身华丽的衣服都不放过——衣服用某些珍罕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可也是玄器中品的事物。
可惜服饰一类,大都量身定做,卖二手的话,价格大打折扣,卖不上价。
胖子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剥下来的不是衣服,而是那十三家下等宗门的面子,改打脸时,绝不心慈手软,否则人家还当你好欺负呢。
这不,今天剑门挂牌,一个个便要蹦跶出来使坏,至于几家中等宗门,自持身份,更是连人都不派一个来,摆明瞧不起人。
难得鲁大师愿意出场,今天剑门便要立威扬名。
看见胖子手脚灵活地将萧阳定剥个精光,场面显得可笑又可怜,其他的宗门代表,下意识地就倒吸冷气:这也太猥琐了吧,简直半点颜面不留,往死里得罪了去呀?
但不得不说,如此凶猛得一幕,很好地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本还想耍点绊子手段的,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做得非常端庄,心虚的,几乎便要请辞下山而去了。
“嘿,算了算,萧副帮主,你这些东西只值灵米一万六千斤,剩下的债怎么算?”
胖子眨了眨眼睛,目光炯炯。
萧阳定听见,怒气攻心,终于活活气晕了过去。
那边登时有宗门代表起身拱手告辞,下山的时候跑得一个飞快,生怕坐久了些时候,便会被剥光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