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春生看了她一眼,宁氏随即明白过来,也不顾天是否还亮着,便缓缓地脱下外衫。
这段时日,她明里暗里地探听出消息,这颜春生只有一个女儿,妻子早已死了。
对宁氏来说,这样的人家是最好不过。
女儿嘛,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与他们没关系。
至于他的娘,具体在哪个府上,做什么,还有这颜春生自己是做什么的,她还不清楚。
这男人这把年纪了,非得自己和他成亲,图得无非就是个儿子。
只要他有钱,和他一起过日子也没什么。
日后生了儿子,她的地位也才能稳固。
许是心情的缘故,颜春生让宁氏一撩拨,顿时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年轻时,浑身充满了力量。
看着新娶的宁氏,那娇媚的模样,他越发的来劲。
这一番倒腾,两人直到天色将黑,才头靠头的躺在那喘气。
宁氏深深呼吸了会儿,眼眸一转,柔声道:“夫君,你这番辛苦,日夜播种,奴家许是有了呢。下次可莫要这般激动,不然这便是有了,也得弄没。”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肚子,眼睛看向颜春生,却是带着媚色。
颜春生一听到她这可能是有了孩子,心也一动。
他清楚,这宁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什么,又想着终究要回阮家坑去问消息,之后去洪武国,便将事情与她托盘而出。
横竖她现在是他的妻,家里的事,她是该知晓一些。
宁氏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颜春生娘仨居然这般大胆,连侯府的嫡出小姐都敢假冒。
更是没想到,假冒的居然就是镇国候府的,那可是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之事啊。
这京城中的人,从老到幼,谁人不知道这事?
不过,这家子人,可不是一般的傻。
他们凭什么认为,那个真的侯府小姐,会愿意伸手救他们?
若她是他们那养女的话,没直接出手送他们去死,都算是大肚了。
这一家子,真得不知道都是什么脑子,傻乎乎的。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自找死路。
他们要死自己去,可别拉着她。
只是,现在她的路引捏在这颜春生的手上,且两人又有了婚书,这可真不好办。
她不过是想找个有钱人,养着她罢了。
哪里晓得,这根本就自己往坑里跳。
颜春生看宁氏不语,以为她这是伤心两人再过些日子就要分开,便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别担心,我很快会回来的。”
宁氏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后,道:“夫君,奴家并不觉得你那养女,不,是那侯府的小姐,与回来替你那女儿治病。”
颜春生听她说话分得那么清楚,有些不悦道:“现在你我已经成亲,我的女儿,也是你的。我的亲生女儿叫雪芝,你可以喊她芝芝。至于另外一个,她……”
“我知道,那可是正牌的侯府小姐,且还是有能耐的,叫诗情。行吧,现在你女儿也是我女儿了,我俩又成了亲,夫妻是一体的,我也得替你多考虑不是?夫君,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然后你再做决定。”
宁氏看颜春生这样,心下有些不耐,都不在开口闭口的奴家奴家了。
她喊奴家,是略带谦卑讨好之意,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再讨好下去,回头也得让自己去死。
这颜家一个个傻乎乎的,把别人当傻子,可不代表人家也是傻的。
怕是那正牌的诗情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不出手收拾才奇怪。
不过,听起来,她是做大事的人。搞不好,人家现在还没空收拾他们,就等着看他们自己作死呢。
瞧瞧,那什么芝芝,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还有那不分轻重的老太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现在,她得问清楚,这颜春生的手上有多少银子才行。
颜春生闻言,轻轻地推开她,随即目光紧紧盯着她:“你要说什么?”
“夫君,我觉得你不宜去那洪武国。你别说话,让我一口气说完。”
她说着,开颜春生张嘴,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继续道:“这里去洪武国不知道多久,你这一去一回,需要多久功夫?那雪芝等得了吗?再则,诗情她可是苦主,被你们冒认的人,她没发脾气直接办了你们都不错了,你还敢上门去找晦气?你别说你娘,或者你们家养大她之类的话,告诉你,不顶事。你娘是仆人,养她长大,说白了也不过是护主,那是应该的事。”
宁氏不是很清楚颜诗情和雪芝以及阮老太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听颜春生很简单的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比方,颜诗情是他们家从小养到大的,他娘是诗情娘的奶娘。
又比方,在诗情离开之前,他们已经分家了。
光是凭借这两点,宁氏就能够猜得出来,他们之间必然有过矛盾,且还不浅。
不然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把自己分出去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你冒用人家的身份,还妄想人家伸手救你?
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们怎么就不怕人家回来后,直接揭开她们假冒的身份呢?
什么养育之恩,呵呵,说白了,那也是应该的。
不说旁的,就冲着他那娘是人家娘的奶娘,是仆人的身份这点,护主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怎么就那么大的脸呢,觉得人家会为了这么一个人,万里迢迢跑回来替那雪芝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