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等得时间久了,杨嘉祥的心从最初的忐忑,到最后的平静。
等看到人后,他也不再纠结一会儿江素雅会追着他问,到底喜不喜欢她的事了。
“杨哥哥,不好意思,叫你久等!”
看到听风亭中的杨嘉祥,江素雅眸底晶亮,忍不住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杨嘉祥听到声音,转过身看来人,先是不由自主地将她打量一番,随即察觉到自己的不妥,这才避开目光,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道:“杨某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事与江小姐商谈。”
原本因他的到来,而情绪高涨的江素雅,听到他的自称,还有对她的称呼,心一下子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只觉得四肢发冷。
他叫她什么?江小姐?
以往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她喊他杨哥哥,而他则是叫她素雅妹妹。可今日,他自称杨某,叫她则是江小姐?
呵呵,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她。
他今日前来,是与她划清界限,叫她不要痴心妄想的吗?
想到这,她整个人愣在原地,泪水自眼眶不断地往下滴落,望着杨嘉祥的目光中,是难以言喻地心痛。
她心中那朵正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这一刻还未开,就已经枯萎了。
心好痛,痛得她想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
别过头的杨嘉祥,久久得不到回答,又似乎听到有什么往下滴落的水声,便疑惑地转过头。
待看到泪流满面的江素雅时,一时间心下慌乱不已。
“素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他说这话,想上前,又不敢唐突了人,便有些手无足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听风亭外有两三米距离的芍药,听到自家小姐的哭声,心下也叹息不已。
小姐这几年来的痴恋,她是看在眼中,自然也明白,小姐是因何而哭。
可那杨大人似乎还有些傻,根本不知道小姐这是为什么。
他既然不喜欢小姐,为何在说了那般生分的话后,再次喊小姐素雅妹妹?
当真是可恨的紧,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种人呢?
江素雅听到杨嘉祥的声音,背过身吸了吸鼻子,掏出绣帕拭了拭眼角,哑着嗓子道:“杨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
既然他要与她划清界限,那便作罢。诗情姐说,幸福是强求不来的,感情则是勉强不来。
他心里无她,她也没必要放低姿态去哀求。
她,江素雅,母亲是江贵妃的亲妹妹,表哥是太子和墨王。父亲是京城百年世家江府嫡次子,现任榕城知府。身份莫说在榕城如何,便是在这京城,也是一等一的贵女。
她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泪落过一次便罢,心里难受在无人时哭一哭就成,没必要叫他看轻了她。
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这两年对于幸福的追求,她也努力付出过,便是没有结果,她也不后悔!
杨嘉祥听到江素雅那句杨大人时,瞬间身子一僵,不知为何,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想她与自己这么生分,他喜欢她叫自己杨哥哥。
他不想看她落泪,在他心中她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她的泪,会让他心下莫名的发紧,也有些难过。就好像看到最初情儿妹妹落泪时一样,灼烧着他的心。
是的,藏在他心底的是情儿妹妹,如今的这个只是诗情妹妹。有时候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慢慢的区分开来。
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可年幼时的是他的情儿妹妹,长大后的便是诗情妹妹。
眼前素雅妹妹的泪,让他似乎看到了情儿妹妹,这是为何?
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眼前这个姑娘了吗?yyls
不,他心里装的应该是颜诗情,不应该是江素雅。
江素雅久久得不到回答,以为他来就是为了说那句话,当下心中酸涩得厉害,便努力控制再次涌上来的泪意,哑着嗓子道:“我明白杨大人的意思了,告辞!”
她说完这边,便抬脚跨出听风亭。
她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哭,哀悼她那碎成片的少女心。
杨嘉祥回过神,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见她挺直身躯,背影看起来确实浓浓哀伤时,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素雅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不做这动作,不说这话还好,他话落,江素雅眼眶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如断了线的珍珠,低在地上,没入土中。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地便湿了一片。
芍药再也忍不住,上前扶住江素雅,恶狠狠地盯着杨嘉祥,很是不客气道:“杨大人既然不喜欢我家小姐,今日又是前来与我家小姐划清界限的,那又何必在这假惺惺做出关怀的模样?杨大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需要避讳吗?”
她说着,手狠狠地朝杨嘉祥拍去。
她家小姐天真善良,难得喜欢上一个人,却被伤成这样。
杨大人是痴情诗情姑娘不错,可诗情姑娘分明都是六爷的人了,他再痴情有什么用?
何况,小姐对他那么好,他一边与小姐划清界限,一边却又假惺惺的关怀,还真是令人作呕。
杨嘉祥闻言有些懵逼,他什么时候要与江素雅划清界限了?他什么时候假惺惺了?
他只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感情,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怎么到芍药嘴里,就像是个负心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