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听说过士幻草?”/p
闫鹤伸手拢住垂落的宽袖,往上抬了抬将其扎贴于腕间,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看着下方的众人,听着下面人的一系列回答闫鹤抬眸朝因解阁外看去,繁华街道,似透过这些就能看向那遥远的故乡。/p
“不知道诶,闫公子你快说说这是什么啊?”/p
“是啊是啊,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这是什么啊?”/p
“对啊快说快说!”/p
底下的人脸上带着好奇都催促着那个站在低廊高台上说话的人,一身长青色袍子,发丝半数被冠成一种特殊形状,些许垂落在前襟两旁散乱,比起往常儒雅正经的风格,现在的他就好比一株薄雪草上被冬日的天空洒落了一如冽清风,多了一些洒脱和懒散肆意。/p
闫鹤敛眸无声笑了,身子一转从方才的高台上一跃而下,伸手稳妥拿过下方木桌上的茶杯握在手里,闭眸放于鼻端淡然轻嗅,“那士幻草别名茶醺草,如其名,放在茶中混合着茶香让人如和薄酒一般微醺醉然。”/p
离闫鹤最近的一个华裳男子挑起一边眉,“真的假的?喝茶还能有喝酒的感觉了?”语气颇为怀疑。/p
“是啊是啊,闫兄这你可得解释解释?哈哈。”/p
“对啊,不然大伙儿们可不信你。”/p
虽说如此,但是他们都是带着调侃笑意说出这些话的,毕竟对于闫鹤说出口的东西,他们几乎都是信的,原因就是之前他们听“类似”这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还真有人出来证实他说的东西都属为真,一来二去,众人真的也都非常钦佩这个闫鹤。/p
今日正好的月中旬,这个名叫闫鹤的人每月三次来因解阁,会讲一些奇闻异事,也会讲一些珍品名物,几乎从他嘴里出来的定然都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的,少数人也是上个月才陡然发现了这样一个人,就比如刚才的华裳男子,其他人都是很早就知道了,一直当忠实听者,且据说这人在今年的朝跃会上还表现得非常优异。/p
而且不得不说他们的确非常喜欢听他讲的这些东西,且看今日这闫鹤,似乎跟往日的装扮有所不同,不知道是否是为了今日的话题而所饰。/p
闫鹤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睁开了双眸,眸中暗流涌过笑意一点点翻卷开来,“这士幻草还有个传说,听了你们就知道原因了。”/p
他这话音一落本来刚才还吵吵嚷嚷调笑调侃的说话声顿时安静,众人都屏息以待听着他即将开口说出的故事。/p
一物一故事,算是这位闫公子的传统规矩了。/p
程婧菀刚踏进因解阁的大门,耳边就闻得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未想透声音主人是谁,就再闻得一声她从小就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名字。/p
士幻草。/p
程婧菀猛然顿住脚步抬头看过去,入眼赫然是前几日自己才见过的人。/p
长身玉立,青衣长袍,闫鹤。/p
“那是一个有点儿不一样的故事,讲的是人与妖的之间的因缘……”/p
——“据说,因缘无缘?”/p
一株茶草所幻的女子静静站在一身戎装的男子面前,仰着脸看着他,眸中尽是璀然笑意,问的话却无比认真。/p
男子表情淡漠,没有开口,在女子希翼的眼神下跨步直直穿过身离开,留下一地梨落纷怀。/p
女子伸出的手一滞,笑意点点晕开,层层悲戚染上,喃喃,“差点忘了,你已经看不到我了……”一滴泪从绯红眼角顺滑滴落,入了心,湿了情。/p
女子流绯,男子长白,于泗年临川相识。/p
出入世,流绯懵懂无知,遇第一人就为初入士军的沈长白,男子一身戎装鲜衣,亦如旧时模样。/p
是的,流绯还尚为一株茶草时就识得了沈长白。/p
因她是他悉心调养的一株珍草,后因及冠参士,几载都未得相见。/p
情悸二字又怎会提前告知,她只知她修得人身寻得他时,长白早已有了心仪人,熏翎。/p
她对他不算情爱,自认为算报答多年栽养之恩。/p
熏翎大病及命,长白不顾军中禁令擅自从前线赶回家中,至家时被告知,熏翎奇异病好,红润非常,不必担心。/p
见之,果真如此,一番海誓山盟情话绵绵,让流绯颇为不自在。/p
是的,熏翎大病已死,顶替她的是流绯。/p
幻成别人的样貌对于流绯来说不是难事,难的事,她不知如何与长白相处。/p
又是一载,听闻前线传来急报,道三千军人被围堵至泗水岭,四面埋伏,最后仅剩几百在誓死捍卫,抵抗不久,粮草不足,恐会全军覆没。/p
流绯不顾熏翎家人阻拦,只身前往前线,入目,稍懈,长白还在其中,并未身亡。/p
但局势比她想象还颇为严峻,因她发现,对面也有一妖在掌控大局,其修为比她上乘,因得三千士军都逃不出这埋伏之地。/p
妖不得涉世,这是妖界禁令,恐这次,她遇上的不是常妖。/p
对峙,对方亦发现了她,嘲笑不自量力。流绯又怎会按捺得住,长白身受重伤昏迷未醒,她不能退。/p
最后一次见长白是在事后,她终归是赢了,但代价足以让她魂飞魄散。/p
长白蒙醒间似是见到了熏翎,又似是另一张脸,没待深想便就又陷入了昏迷。/p
再次醒来时闻得欢呼声,疑问,同军道敌方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死伤数百,将领军师全数身亡,仅剩那些人已没了士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