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很好奇的拿出试卷答案,交给陈沫核对。
陈沫一道题、一道题的对完,统计分数。
杨飞看了一眼最终得分,讶异的道:“88分?”
“是的,他只错了两道题,而且答案上标注了,这两道题,在学术界本就存在争议,也就是说,这两道题有几种答案,而他写的答案,恰恰是另一种,严格来说,也不能算答错了,只是与标准答案有差异而已。”
杨飞讶异的看着这份答卷,心里的震惊程度,超乎陈沫的想象!
“很久没有读过这类书了,也很久没有参加考试了。有些知识点,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肯定没有答对,是吧?”老砚一脸镇定自若的道,“你就直接告诉我,考了多少分吧?”
杨飞道:“以标准答案来给分的话,你能打88分。”
“哦,88分,还好。”老砚道,“我这算是通过你的考核了?”
杨飞道:“通过了,不过,我不能录取你。”
“这是为什么?你怎么出尔反尔呢?你刚才还说,只要我考了六十分就可以了。”
“老砚,实话跟你说,你是个人才,你应该去相关的科研单位工作,而不是来我们这样的学校做事,太委屈你了。”
“什么叫委屈?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算委屈吗?清北毕业的学生,也有出家当和尚的,那他们算不算委屈?牛津剑桥毕业的女学生,也有辞职当家庭主妇的,她们算不算委屈?”
“这?这不同吧?”
“有什么不同?世人都说我老砚不合群,我并不是不合群,我只是不合他们定义的群。我喜欢自己建个群,拉自己喜欢的人进来。在我们看来,他们才是不合我群的人。”
杨飞忽然有些怔忡,笑道:“你是不是还拿过哲学博士,却没有跟我讲?”
老砚道:“哲学是关于世界观和方fǎ lùn的理论体系,我不需要刻意去学,融会贯通了其它学科,自然就懂了哲学。”
杨飞道:“你说的不合群理论,我深以为然,老砚先生,你真的想来我们学校任教?”
“我一把年纪了,生活了几十年,难道我还不明白,自己心底想要的是什么吗?”老砚道,“你觉得我行,就任命我,觉得我不行,我这就走,另谋饭碗。”
杨飞就喜欢这样的性情中人,笑道:“既然老砚先生肯屈尊,我当然没有问题。”
或许,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一世活得无比精彩,赚够了名声和金钱,等到年纪大了,却不想再打拼,也不想再纠缠于利益场中,只想去实现心中最初的梦想?
比如说,像这位老砚同志一样,放下所有的一切,去小山村当一个校长?
杨飞认识一位老领导,从单位退休了之后,就一心扑在练习书法上,他说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可惜一直为名利羁绊,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练习。
老领导练了十几年书法,现在七十多岁的人了,仍然精神矍铄,走路带风,参加各种书法展览、书画义卖活动,还得过省内外多项大奖,他本人感觉这才是他人生职业的方向和巅峰,过去几十年,有如人生一场大梦,都在为别人而活,退休后的生活,才是真的自我。
杨飞不由得想,自己从小的理想是什么?有什么事情,是年轻时候无力去做的,只能等到老了才能去实现的呢?
他很迷茫,找不到答案。
老砚听到杨飞肯定的回答,也没有多么欣喜若狂,只是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是荣辱不惊了。
“请给我安排一间房子,有张床,能睡就行,有个厨房,能做房菜就可以。衣服什么的,我都带着呢。”老砚说道。
“老砚先生,关于薪酬和协议?”杨飞问道。
“不必吧!我不要工资,你能包我一宿三餐就行了,我一个人,吃得也不多。”
“这怎么可以?劳动必有所得。”杨飞沉吟道,“你是博士生,那就按博士生的待遇给您开工资,您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你一定要给我工资,就给我办一张工资卡,工资打进卡里就行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叫人拟一份合同送过来,请您签个字。”
老砚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校长,只有一个要求:学校的规矩由我来定,你们不得干涉,不然,这个校长就当不好。”
杨飞笑道:“当然了,你是一校之长,有如一家之主,你的地盘你做主。”
老砚道:“谢谢。”
杨飞喊人过来,安排了老砚的住处。
学校有些住校的老师,听说来了新任校长,都跑过来认个脸熟,一看是个糟老头子,难免起了轻视之心,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私下里议论,说杨老板怎么回事?找了这么个人来当校长?看起来土不拉叽的,还不如以前的吕迎紫呢!
有人横加猜测,小声提醒,这人莫不是杨老板的亲戚?不然,怎么由杨老板亲自送他上任呢?
大家议论纷纷,却无法阻止这场人事变局。
别说美丽学校了,便是日化厂那么大的企业,盘踞几年的活力系,也被杨飞三言两语就给分崩离析了!
在企业里,员工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搬不动的人,就会被踢走。
在美丽集团,杨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想调动谁,就能调动谁。不过,杨飞讲mín zhǔ,讲究人性化管理,任何人事调令,尤其是高层的人事调整,都会以商量的口吻,通知当事人,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