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店的大磨房内,整齐地堆放了很多盛满黄豆的麻袋。
程岱迈腿跨过一袋麻袋,邪笑着,把柳琴弦从麻袋堆上提了出来,骂道:
“贼小子,你他娘的专门跟我们哥们过不去是吧?说什么不许碰红丝,你想找别扭你就试试,咱心里正不爽。”
柳琴弦一边挣扎拧动,一边叫道:“红丝中毒了,你们不要再欺负他,不许落井下石。”
在万花楼的护卫面前,程峰多少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扭头说道:“柳琴,不许嚷嚷,程爷只是想问红丝一件事,谈不上落井下石。”
“你要怎么问?他现在昏迷不醒,你有解药吗?”柳琴弦心里充满着希望问道。
程峰翻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柳琴弦的问话,转身命令那几个一直站在墙角监视看守的护院,把红丝从麻袋堆上拖出来,仍在地上。
墙角处,放着满满一大桶新磨好的豆浆。
程峰二话不说,走过去伸手拎起豆浆桶,一托桶底,对准红丝劈头盖脸地猛泼过去,如同降下了一场豆浆雨。
红丝躺在地上,身上只穿着阿九和尚的一件僧袍,此刻被浇,顿时全身变得**的。
程峰随手丢弃了豆浆桶,健步奔至红丝身边,一连点了红丝的几处穴道。
“呵……呵呵……”红丝闭着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柳琴弦吃了一惊,急忙睁大眼睛看红丝。
原来红丝被程峰点了几处穴道,其中一处是笑腰穴。
“呵呵……咳……”
红丝不能抑制地边笑边咳起来,原本因为中毒致使脸色鲜红的面颊,变得更加通红。
程峰弯下腰去,一手揪住红丝的僧袍衣领,一手拍了拍他的脸,喝道:“红丝,睁开眼睛,回答程爷的问题,否则的话,让你一直笑下去,直到笑死为止。”
红丝苏醒过来了,只觉得全身麻木僵硬,毒性侵蚀体内热腾腾地好像被火烧,被豆浆弄得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身体的热感多少有些缓解。
为什么自己忍不住一直不停地在笑呢?红丝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失控了,明明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引得咳了起来,却还是要笑下去。
红丝不想笑,不想睁眼,也不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地。
“啪”地一声清脆,一个耳光猛扇过来。
随着程峰的凌厉手势,红丝的脸不由自主地偏转了一下,没有感觉到脸痛,红肿的脸颊也显不出被扇出的一个红手印。
“啊,你们别打红丝,别伤害……”
柳琴弦大叫起来,想要制止程峰打人,又想扑上去护住红丝,可惜他被程岱抓住,只剩下张嘴喊叫的份儿,他刚喊了一句,就被程岱捂住了嘴,叫不出来了。
红丝听到了柳琴弦叫唤自己的声音,好像叫了一半就嘎然截止了,不由得心里惦念,担心地想:柳琴也在这里?他出了什么事?
红丝的笑声越来越微弱,红肿的眼睛勉强张开一线,他想转头向柳琴弦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可是脖子僵硬难移,转动不了。
“红丝,才一个耳光你就肯睁开眼睛了么?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尝尝,你不肯听话呢。”程峰直起腰来,坐在一名护院递过来的一只板凳上。
红丝躺在地上,不停地咳笑着。
程峰伸手解开红丝的笑穴,准备开始审问。
红丝终于可以不笑了,喘息了一会儿,仰面看着程峰,嘴唇动了动,嗓子干燥,一时说不出话来。
程峰坐在板凳上,低了头问:“你想说什么?”
红丝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声音微弱沙哑:
“程峰,你怎么长得比你弟还丑陋?大概是你做的坏事更多。”
“你想找死么!跟程爷斗气还有你的香饽饽吃?万花楼的贱货。”程峰抬腿,狠踹了红丝一脚。
“我和柳琴,卖身契已经烧了,不是万花楼的人了。”
红丝觉得身份很重要,需要首先说明这一点。
“是吗?卖身契烧了就不是万花楼的人了?告诉你,只要你做过万花楼的奴才,你就摆脱不了贱货这个称呼,你骨子都是下贱的。”程峰撇嘴,不屑地说道。
“你胡说,我是清白的。”
程峰有些不耐烦了,踢了红丝一脚,喝道:“你他妈的没完了?信不信程爷立刻要了你,看你还清白个吊?现在,老老实实回答问话,给我听清楚点。”
柳琴弦看见红丝被程峰不停地踢踹,急的眼泪涌上来。
“红丝,我问你,那天在府衙监狱疯子的牢房里,那个疯子对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好好想想,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出来。”
红丝略微回想了一下,几天前,在府衙监狱的死囚牢房里,那个疯子犯人除了发疯吼叫,就是逼问自己,是不是官府派进去探听秘密的奸细?为此,自己还被殴打了一顿。
“柳毅将军什么话也没有说。”红丝答道。
柳毅?柳琴弦听到这个名字,吃了一惊,怎么是父亲的名字?难道程峰要逼问红丝的事情,竟然牵连到自己的父亲?
要不是柳琴弦的嘴巴被程岱用手捂着,他早就出言询问了。
程峰似乎被激怒了,冷哼一声,喝道:“什么也没说?分明有人当时在牢门外、听见疯子犯人对你提起那封密函的事,你还想抵赖?快说,密函到底藏在哪里?”
红丝听程峰提起密函,隐约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个时候柳毅将军神志不清,逼问自己是否是来探听密函的机秘,可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