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宛如琼浆玉液,也有人认为是穿肠毒药。
若论喝酒,对于一个健康人来说,饭余闲暇之际,小酌几杯是极好的助兴消遣。
如果一个人身体极其虚弱,伤势未愈,毒性刚解,是绝对不适宜饮酒的。红丝目前就处于这种情况,他推辞不开,一连喝了两杯酒,有些受不住了,抬头看眼前的景物有些飘忽,人影叠叠,房顶好像旋转起来了。
国舅爷吴阜豪情万丈,笑意飞上眉梢,终于可以不负平生所学,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不遗余力地为国效力,看着红丝勉为其难地连饮两杯酒,端起第三杯酒,笑道:
“本国舅虽然贵为皇亲国戚,这两年来不务正业,沉醉于花天酒地,不曾为国效力。今日得蒙国王陛下赐官大元帅,又巧遇在座各位捧场,机缘巧合,同甘共苦,故而在此,诚心诚意敬各位一杯。”
国舅爷的话是有感而发,感情由衷,不单纯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一番话说完,举手干杯。
丞相陈嘉和即墨寒都是身具上乘武功的人,喝几杯酒如同儿戏一般,脸不变色,谈笑自若地喝下了第三杯酒。
府衙大人习惯于官场应酬,喝几杯酒好似喝凉白开水,一点也不觉得刺激肠胃,随手喝下第三杯。
只有红丝,眼神有些浑浊地看着桌子上的第三杯酒,感觉非常为难啊。
国舅爷吴阜目光敏锐,体察入微,声音极其富有磁性地说道:“红丝,两杯酒足矣,你的心意大家皆知,这第三杯酒,你就不用喝了。”
“国舅爷……我喝……”
红丝叫了一声,心中感激,手指颤抖地举起第三杯酒,一口一口地慢慢喝了下去。
国舅爷看着红丝艰难地喝下第三杯,心中不忍,建议道:
“相爷,今日饮酒到此为止,咱们抓紧时间,尽快商谈军事。伊塔国的几万兵马,即将来到禹都边城附近集结宿营,驻扎在哪个地点比较妥当?”
丞相陈嘉答道:“本相奉旨协助大元帅,这些具体的军情大事,还请大元帅先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大家一起参谋合计一下。”
“好,本帅先谈一下自己的设想,根据禹都边城的地形,城东是一片山峦,咱们的三万铁甲军就驻扎在山脚下。还有一万名新招募的步兵,可以扎营在城西的忘情湖临水一带。这种安排,丞相以为然否?”
丞相陈嘉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据报,今夜三更,一万名步军将会连夜赶到此地,大元帅有何考虑?”
国舅爷闻讯,顿时神情激昂,振奋说道:
“今夜三更?果然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本帅应该立刻和两位先锋官前往迎接,引领一万兵士至城西露宿扎营。”
丞相陈嘉立刻赞同道:“很好,大元帅雷厉风行,这就请前去接洽。”
商议完毕,国舅爷转身问道道:
“即墨将军,红副将,准备出发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即墨寒赶紧从座椅上弹跳起来,说道:“末将听令,绝无二言,随时跟随大元帅出发。”
红丝喝下第三杯后,酒醉不支,只好趴在桌子上,听见国舅爷询问出发一事,用手扶住酒桌的边沿,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不停,脸如红布,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我好像喝醉了……”
“红副将,别废话,一起出发,关键时刻你存心想丢本将的脸?”即墨寒探身,故意质问了一句。
“即墨将军……我没有……”红丝面对即墨寒的污蔑,想解释一下。
国舅爷吴阜及时插话进来,吩咐道:“红丝,你伤势未愈,不要逞强,可以先留下休养两日,保证身体康复要紧。”
丞相陈嘉道貌岸然,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衣冠楚楚地说道:
“大元帅爱惜下属之心,令人感慨。不过,既然圣旨已然下达,各位将领就要不遗余力地为国效劳。红丝身为先锋副将,必须要冲锋在前,现在只不过是不胜酒力,喝醉酒不算什么大事,睡一会应该就会安然没事。”
府衙大人献计道:‘各位大人,不如这样,依下官看,今晚让红副将在本府衙客房临时休息一晚,恢复体力,明早再去军营报到也不迟。”
国舅爷吴阜见众人意见很大,自己也不能对红丝过于偏爱,避免引起公愤,只得同意府衙大人的建议,不再多言。
“大元帅……对不起……”
红丝醉酒严重,身子站立不稳,只得重新趴在桌子上,满怀歉疚地叫了一声。
国舅爷吴阜走到红丝身边,看着他憔悴难过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黑发,安慰道:
“红丝,没事的,不怪你,你的情况本帅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难为自己。你先好好在这里休息,我们要出发了。”
国舅爷吴阜说完,转身告辞丞相陈嘉和府衙大人,带领即墨寒出门,走进夜色里。
府衙大人看见国舅爷二人走远,请示道:“相爷,下官这就开始审问红丝?”
丞相陈嘉脸色凝重,叮咛道“府衙大人,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本相先回客房稍事休息,有什么情况你及时派人转达。”
府衙大人一脸阿谀奉承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说道:“是,请相爷放心,下官份内之事,理当尽力。”
丞相陈嘉点头,只是为了避嫌才不肯留在原地,迈着四方步,走出客厅,转入后面客房休息。
一转眼,府衙后堂客厅里只剩下府衙大人和两名心腹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