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师爷被柳毅将军一拳打出门去,摔得很狼狈,沾了一身尘土,灰头花脸,狗刨地似的爬了起来,走回死牢房子一看,吓得尖脸变了色。
柳毅将军和红丝倒在了一起,红丝完全被压在了柳毅将军的身子下面。
“快点,把他们两个拉开。”
府衙师爷慌忙叫两名衙役上来帮忙。
那两名衙役刚才被红丝踢到了墙角,虽然没受什么伤,也受了点惊吓,这时候听见师爷叫唤帮忙,忙不迭地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柳毅将军从红丝身上搬开,临了还不忘踹红丝一脚。
柳毅将军的身体变得好沉重,三个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搬动。
府衙师爷感觉情况不大对头,伸出手指探试一下柳毅将军的鼻端,感觉不到呼吸,吃了一惊,急忙把站在门外的小牢子叫进来。
小牢子进来以后,麻利地检查了一下柳毅将军的身体,面无表情地简短说一句:
“犯人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
府衙师爷不相信地连声追问,心想自己怎么这样倒霉?疯子犯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红丝来的时候死掉,这不是有意和本师爷唱对台戏吗?府衙大人又该责怪自己办事不利了。
“确实,他死了。”
小牢子冷冰冰答道。他身为牢子,监狱里各种犯人的离奇死亡,他见得多了,并不觉得触目惊心。
府衙师爷无话可说了,柳毅将军已死,红丝看样子昏过去了,大家留在死牢里也没什么用处,便命两名衙役抬了红丝,返回府衙后堂。
府衙大人正坐在后堂品茶,感觉时间过了好久,正等待心急火燎时,看见师爷几个人回来,便把眉头深蹙,埋怨道:“好久,你们几个去游山玩水了?”
府衙师爷有点害怕,心惊胆战地回答:
“大人,出了一点意外,疯子犯人他……”
“怎样?”
“死了。”
“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死了。”
府衙大人闻听,拍案而起,怒目喝道:
“岂有此理,简直乱了套,本府命令你们几个去死牢干什么?不是让你们把姓柳的弄死!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蠢的么?”
“大人请息怒,疯子犯人临死之前做垂死挣扎,动手打了我们。也难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小的们也没防备到这一点。”
“那么本官问你,你们这趟去死牢,让本官坐在这里像个傻老婆等汉子,熬到你们回来了,可有收获?”
“是的,大人,我们没白去,有收获。第一,可以断定,红丝确实不知道那封密函的下落。第二,红丝肯定和疯子犯人的家人认识,他们几次提起过柳府家人,还认了义父子。”府衙师爷答道。
“闲话少提,说重点,姓柳的临死之前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快说。”府衙大人顿时来了精神,催促道。
“疯子犯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小的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柳琴弦。”
“只有三个字?”
“大人,当时我被疯子犯人一拳打出门去,就听见这几个字,大人不如问问这两名衙役,当时他们在屋子里面,应该比我听得更清楚。”府衙师爷知道责任重大,开始推搪他人。
府衙大人一听,也有道理,转身问两名衙役道:“你们听见姓柳的最后怎么说?”
一名衙役道:“大人,当时我们两个被红丝踹到了墙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见柳毅摔倒了,他好像说了四个字,前面两个字说的是柳琴,后面的两个字声音太弱,没听清楚。”
“真是饭桶,四个字都听不真切。”府衙大人失望地斥道。
府衙师爷提议道:“大人息怒,是小的们办事不利。可是还有补救,当时红丝被压在疯子犯人的身下,肯定听得明明白白,大人一问便知。”
府衙大人知道师爷所说不差,也只好如此,当下走到红丝身边。
走进后堂以后,两名衙役把红丝依旧放在刚才曾经坐过的椅子上,用手按住他的肩膀,怕他滑到地下去。
府衙大人命衙役拍了拍红丝的脸,又端起一杯清茶,泼在红丝的脸上,看见他醒过来,问道:
“红丝,本府言而有信,刚才你也去过死牢,见过姓柳的了,那么现在,你作为朝廷命官,出征先锋副将,不应该对本府有所隐瞒,关于密函的下落,你就全部招供出来吧?”
“府衙大人,我不知道。”
红丝对于这种单一乏味的问题真的很无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他只能如实回答。
“胡说,听说姓柳的最后趴在你身上,和你说了一句话,他说是什么?”
柳毅将军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呢?红丝集中精力回想,那时,柳毅将军力气用尽摔倒下来,正好摔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他的声音像绵里针一样钻进了自己的耳中,好像说的是四个字“柳琴……弦……里……”
红丝认真地想了想,没错,柳毅将军刚才说的就是这几个字。
可是,这几个字好像没有说完一句话,柳毅将军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是柳毅将军看见自己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在摔倒之际,作为父亲叫着柳琴弦的名字,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令红丝有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后面还多出了一个字呢?
“柳毅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红丝问道,因为刚才他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