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嘶吼地倾吐完那些之后,丁如润便掩着嘴夺门而出了。丁如水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隔壁门被带上时发出的重响让她知道丁如润并没有离开家里,只不过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摩挲着有些麻痹的左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一定是被打傻了,再不然就是被路澜清那个抖m传染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倒是只感觉得到甜蜜呢?
这一场博弈,是她取得了胜利。
无论是对丁如润时冷时热,还是在她面前故意提起自己的感情世界,或是刻意暗示她们之间的姐妹关系,亦或是方才主导的绝情送人戏码,都是丁如水有意为之。丁如润不愿意面对,那么就刺激她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要么是两个人破镜重圆,要么是丁如水亲手断送自己的感情之路。
还好……如润的选择没有让自己心碎……
这一巴掌,值得。如果丁如润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布局,可能不仅仅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丁如水揉揉脑袋,勾着嘴角轻而易举地用备用钥匙撬开她的房门,悄声溜进,关门、反锁。
昏暗的床头灯无声无息地散在床上侧躺着的人蜷缩的脊背,笼罩在阴暗中的脸庞让人无从看清,时不时耸动的肩头让人眼见尤怜。丁如水悄然无息地绕过床坐在床边,纸巾轻柔地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语气说不上的轻柔,“四年了,你看清自己的内心了吗?如润,这一巴掌,你彻底破了我的心。这一生,你都别妄想我会放下你,我定会生死相依。”
“水水,你变得我捉摸不透。”丁如润倔强地推搡着她的肩头,仿若对她的告白充耳不闻,“你可以肆意地把我推到别人面前,现在拿什么跟我说你对我的感情?”
“因为我知道你的嘴永远没有你其他方面诚实。”丁如水双手撑在她两侧,眼睛微微眯起,“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现在,我依然爱你,爱你的现在你的未来。”
“水水……”
“嘘,放松,好好感受。”
剩下的只有浅浅的呜咽声。
翌日清晨,丁如水神清气爽地和丁如润共坐一个单人沙发,她窝在丁如润的怀中,惬意地翻阅手中的晨报。也不知是报上的喜讯太多,还是怎么,她脸上惬意的笑容晃得丁如润恨不得拿背后的靠枕埋住。
如今的局面让丁如润不得不面对,昨晚半推半就的事情已经发生,她就算事后懊悔也于事无补。丁如水这混蛋四年来真的长进不少,她现在才恍悟到自从自己回来之后,她一直被丁如水牵着鼻子走。
虽说两人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是该体验的都体验了,丁如水最后的保留丁如润很清楚,她是想给自己一个适应的过程。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为丁如润考虑得周到,还是把她自己的后路全部切断。对自己决绝,对她偏袒,这就是丁如水想给她的吗?
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让丁如润回过神,只见丁如水凑到自己耳边留下句:“爸妈那边我来解决,你只负责牵住我的手不放开就好了。”这才利落地起身迎接刚起床的丁家二老。
丁爸丁妈在两姐妹的搀扶下坐在餐桌前,他们不着痕迹地对视,对两姐妹的变化悉数收下,然而又只字不提,“今天去店里吗?”
“去啊。”丁如水坐下之后自然地剥了鸡蛋放到丁如润碗中,嘴上回应着,“如润也去吧,我那边还有几个需要绘画的地方,在没找到工作之前,你跟我们一起去店里吧,免得在家里无聊。”
丁如润耳根泛起了红,丁如水显然与之前不一样的举动让她心湖荡漾,同时又担心丁爸丁妈会发现,一时间竟羞赧了起来,“嗯。”
“一家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好。”丁妈感叹了一句,拍了拍老伴的手背,心照不宣。
丁如水回到店里之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倒是丁如润被二老时不时投来的眼光惹得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她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二老的眼神中带这其他意味。她可以肯定的是其间没有恶意,可能……大抵是好奇?亦或是兴奋?
丁如润不得已落荒而逃,躲到了丁如水划分给自己的休息间中,忿忿地跺着脚。
“是谁惹我们家如润生气了。”
丁如水轻佻的声线惹得她又是一阵气结,她没好气地瞋视一眼,“不要调皮。”
“呵——”轻笑一声,丁如水牵起她的双手凑到嘴边亲吻,“你听过一个说法吗?如果我们之间有一百步,我愿向你走九十九,剩下的一步你……”
丁如润嘴唇抿成一条缝,径自打断:“我不走一步。”
陡然脸色僵硬,丁如水迅速调整情绪,体贴地将她冰凉的十指扣在掌心捂暖,“不走也罢,我都走九十九步了,哪还计较那一步。”
“不。”丁如润抽回双手绕上她的脖颈,眼眸柔情似水,“不管是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我都跟你一起走,而不是让你一人独自付出。”
丁如水喉间兀的哽塞,导致她发不出半个音,她一边接纳与消化其话中的信息量,拦住她腰肢的双手一边颤抖。
“水水。”丁如润首次对她敞开了心扉,不再埋首于死胡同间。话可以编,心无法骗人,她自欺欺人了这么久,两人相互伤害了这么久,都无法阻断她们对对方的情感,既已如此,还需要什么来考证?“吻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蕴含了所有她想表达的一切。
丁如水颤颤地偏过头,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