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一股脑儿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光明依旧铺满了房间:原来还是梦。
泽因意识到这个梦一定是因为雷先生。她看看时间才凌晨两三点,程羲和子风不可能24小时轮流照顾雷先生,便给他雇了个晚班的护工,白天再轮流去关顾雷先生,所以现在陪着雷先生的就只有这个护工了。
泽因还是不放心地赶往医院,鉴于雷先生跟警方合作的特殊关系,他也享有独立病房的特殊待遇,但泽因走到他的病房门口往里瞧时,却发现除了病床上的雷先生,并没有看到护工的身影。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进去打扰雷先生,却看到他辗转反侧的样子,便推门进去来到他近前,终于看清楚雷先生正咬紧牙关,满头大汗,表情十份痛苦。
“雷先生,你怎么了?”泽因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扶着雷先生的肩膀问。
“冷,难受……”雷先生迷迷糊糊说着话,竟跟自己刚才噩梦的遭遇如出一辙。
“我去叫护士给你打一针……”泽因猜想是雷先生的麻醉失效了才开始感到疼痛,想要离开去找护士,却被雷先生拽住了:
“不用,我忍忍就好。”
“痛怎么可以忍呢?”泽因看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我应得的。”他虚弱地说着,拽着泽因的手却没有放,他的手是冰冷的。
泽因拧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教徒都这么自作孽,只能随了他:“好,不找护士,那护工呢?”
“我让他去休息下。”雷先生才放开她的手,她赶紧把暖气调高了,又找来毛巾把雷先生额头上的汗珠擦去,才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便找出雷先生干净的换洗衣服,动手就给雷先生脱衣服,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我自己来就行。”
没想到雷先生也会羞怯,泽因本来不觉得有何不妥,见他这样也不自在起来,只好由他自己脱了衣服,又摸索着干净的衣服换上,泽因还是忍不住插手:“先把汗擦了。”
她动作轻柔地帮他擦去身上的汗水,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的伤疤,新伤旧痕都有,她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又怕他着凉,只好赶紧帮他把衣服穿上,才问:“还疼吗?”
他摇头:“你在,没那么疼了。”
泽因不明白他这话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好多了,便道:“那我留下来陪你。”
这次他没有反对,她想帮他躺下休息,他却道:“我想坐会。”
她便帮他把床支起来,又把枕头垫在他背部,再给他盖上被子,雷先生突然轻声笑了:“突然就变成了个废人。”
“不会的,过几天有合适的眼角膜移植,就好了。”泽因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看得出他还在忍着咬牙,冷汗也依旧往外冒,过意不去:“我还是找护士吧。”
“不要,陪陪我就好。”雷先生还在推脱。
“打一针止痛药,能好好睡一觉。”泽因建议道。
“你睡的好吗?”这话戳中了泽因的内心,她确实也没睡好,但雷先生并没有要求她回答,而是自顾说道,“为什么消灭了饕餮我内心反而得不到平静呢?”
原来雷先生跟自己是一样的感受,上次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作轻松,这次因为疼痛的影响,迷迷糊糊也说出了真实的感受。
泽因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坐在他的床沿轻轻搂住他,搂着他的手又轻轻拍打他,像母亲哄孩子睡觉那样;雷先生依赖地靠在泽因臂膀上,渐渐呼吸声沉重,进入了梦乡;泽因见他睡着了不敢动弹,以免把他吵醒,便保持着姿势,想着心事,虽然不舒服,却也因困意上来,渐渐入眠了。
直到护工进来才把泽因吵醒了,她见雷先生还睡得很香,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出汗了,便道是疼痛已经过去了,有护工来照顾雷先生,她也安心多了,又嘱咐护工若是雷先生还痛得不行,就直接叫护士给他打止痛针,不必理会他的阻拦,然后才悄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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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最近的职位有了提升,已经不用在车间里干活了,而是转在办公室里干活,但却偶尔得跟着同事出去跑外勤。今天又被同事叫去帮忙到临市的分工厂验货;笑语初来乍到这个新办公室,总得跟同事打好关系,本来手头上还有自己的工作,但也不便推脱,只好跟着去了。
等到快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子风打电话才知道笑语在临市跑外勤,便让笑语等着自己,赶过去接她。
笑语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累得直不起腰,便坐下来等子风过来,也才有时间喝口水,同事们便先坐车回去了。
子风也很快就到了,看见笑语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忙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坐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取出后排座椅上的保温壶,打开来插上汤匙才放到笑语手上:“趁热喝了。”
笑语接过来闻了闻:“好香啊,你居然还有时间煲汤?”原来是薏米炖排骨汤。
“没时间自己煲,可以外面买嘛,知道你肯定又渴又饿。”子风怜爱地看着笑语,帮她把滑到前额的一缕头发塞到了耳后。
笑语笑了,舀起一大勺薏米塞到子风嘴里:“一起吃。”
子风也不跟她客气了,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将起来,要是笑语的同事们还在,肯定要被喂狗粮了。
暖汤下肚他俩才上了路,子风把车开上高速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