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相,赫茨赞将军在帐外求见。”
就在一片死寂中,却见中军官从帐外行了进来,躬身拱手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一听到“赫茨赞”的名字,噶尔?钦陵原本就铁青的脸色瞬间便更黑了几分,脸皮子抽搐了几下,到了底儿还是强忍住了发火的冲动,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一挥手,示意中军官自去请赫茨赞进账。
“嗡……”
赫茨赞方才在大帐门口露面,诸将们已是忍不住低声私议了起来,概因赫茨赞那副形象着实令人牙酸不已,但见其光着上身,双手反剪而缚,背后还捆了几根荆棘之类的玩意儿,活脱脱一个负荆请罪的模样。
“末将参见大相,末将有罪,末将未能攻下河州,有负大相重托,肯请大相责罚!”
赫茨赞脸皮厚,压根儿就不管边上的将领们有甚想法,疾步抢到文案前,一头跪倒在地,一边可着劲地磕着头,一边哀哀切切地自承其罪,认错的态度可谓是端正到了极点。
“罢了,尔既知罪,本相也就不再怪罪于尔,左右,解开!”
连番挫败之下,噶尔?钦陵亟需刺激一下军心士气,本打算拿赫茨赞的人头来立威的,可却没想到赫茨赞居然当众来上了这么一手,眼中的怒火一闪之下,险些当场暴走,奈何诸将皆在场,噶尔?钦陵却也不好拿这个认错态度如此端正的家伙来作法,没奈何,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怒气,摆了下手,语调尽量平淡地吩咐了一声,算是就此饶了赫茨赞一回。
“多谢大相宽仁,末将自当做牛做马以报大相隆恩。”
噶尔?钦陵既已下了令,自有边上侍卫着的亲卫走上前去,将赫茨赞身上的“道具”全都解了下来,得了自由的赫茨赞却依旧不敢起身,磕头如捣蒜地表着忠心。
“很好,这话本相记住了,尔之所部便为先锋军,兵发河州,若是再败,军法不容!”
噶尔?钦陵一向最反感手下人在自己面前玩手段,此番放过赫茨赞本就是迫不得已,可却没打算让其如此轻松地过了关去,这便沉着声给了赫茨赞一道命令。
“啊……”
赫茨赞好不容易才从河州那个地儿逃了回来,这一听又要他去河州打先锋,登时便傻了眼,目瞪口呆地不知该如何应答才是了。
“大相,唐贼初至,士气正旺,我军实不易轻动,不若让唐贼自来鄯州好了。”
万夫长达旺与赫茨赞关系处得不错,这一见赫茨赞落了难,自是颇为不忍,这便从旁站了出来进谏道。
“是啊,大相,我军死攻鄯州,不怕唐贼不来,以逸待劳之下,何愁唐贼不破!”
“大相,鄯州未破,我军若是深入河州,万一战不利,退恐也难,还须得谨慎些方好。”
“大相,唐贼屯兵河州,分明便是要诱我大军前去,其中想来有诈,不若以静制动为妥!”
……
这一听噶尔?钦陵有进兵河州之意,诸将们可就都沉不住气了,纷纷出言劝说了起来,一时间满大帐里尽是反对之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