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此乃千古不易之真理,待得到了败阵的时分,啥子信念、信仰之类的玩意儿浑然就是个渣,别看大食军中每每强调要为天上那个不知所谓的主奉献一切,一众士兵也每ri里必神叨叨地念着那些所谓的誓言,可在唐军的屠刀下,那些不过全都是不值钱的狗屁罢了,所有官兵连同吉雅德?本?萨利萨这个主将在内,就没一个敢拨马回头应战的,全都亡命策马狂逃不已,恨不得马屁股后头再多生出两条腿来,也好跑得比同僚快上一拍。
大食骑军要逃,唐军自是不肯放过,毫不客气地衔尾追杀不已,手起刀落间,刀光霍霍,也不知几许首级落了地,说起来,也活该大食骑军倒霉,本来么,大食骑军胯下的战马之速度以及耐力上,都要胜过唐军骑军所骑乘的青海骢,双方若是搞个赛马的话,大食骑军十场里至少能胜个八场,可惜这会儿却不是友谊赛,唐军乃是养jing蓄锐之师,而大食骑军却是远道跋涉了几天了,前头又狂追了波斯部落联军好一阵子,马力早已是疲了,纵使是亡命飞逃,却又哪能甩得脱唐军的凶狠追杀,一路扑尸无算,当真是倒了血霉了,好在唐军似乎限于马匹的劣势,在追击上虽是凶狠,却只是击杀了些掉了队的大食官兵,却始终无法真正杀进大食溃逃的大队人马之中。
马匹不济?马术不jing?又或是心慈手软?当然不是!青海骢比之阿拉伯马虽有一定的差距,可这差距并不算巨大,也就是一筹之差而已,加之又是养jing蓄锐多时,于速度与耐力上,反倒要占些许的上风,而论及马术么,这支河湟军老底子部队可都是全河西军jing选出来的高手,无论胡汉,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比起大食骑兵来说,强的不是一筹半筹,而是高出了老大的一截,至于心慈手软么,那就更是没影的事儿,一众河湟军将士们哪一个手下都有着不下十条的人命,杀起敌来,只唯争先,独怕落后,有战功可捞的时候,断没有客气的理儿,之所以赶而不杀绝,乃是有着战略战术上的考虑,要钓的可是大食全军而不仅仅只是这么支前锋军小股人马。
“呜,呜呜,呜呜呜……”
唐军这一追便是追出了七里之遥,生生杀得大食前锋骑军尸横遍野,一万人马连死带跑散,足足折了一半还多,眼瞅着已将尽全功之际,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大作中,西南面突然烟尘大起,一支大食骑军已是狂冲着杀将出来,赫然是大食的援军赶到了。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这一见敌军大至,李贺自不敢怠慢了去,忙断喝了一声,下达了收兵之命,号角铮鸣中,放马追杀的大唐将士们尽皆缓缓收住了胯下狂奔的战马,不数息间,已是列成了个方形骑阵,戒备地望着远处高速杀将过来的大食骑军。
“全军止步,列阵,列阵!”
高速冲来的大食骑军中一面星月战旗迎风飘扬,旗下一员络腮胡大将跃马横枪冲在了最前端,此人名叫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乃是大食东方行省总督穆斯塔法?伊本扬麾下最受信重之辈,向以行事稳重而著称,前番穆斯塔法?伊本扬得到前锋军传回线报,言及正追杀波斯部落联军,而不曾见到唐军踪影之消息后,顿觉其中必然有诈,唯恐吉雅德?本?萨利萨冒失下被唐军伏击,急赶着便派了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率两万骑军前来接应,只是没想到紧赶慢赶之下,还是没能赶上趟,吉雅德?本?萨利萨所部到底还是被唐军暗算了去,此时一见唐军并不撤退,而是在远端列阵备战,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自不敢掉以轻心,再不明唐军虚实的情形下,哪敢就这么胡乱杀了过去,急吼着下了将令,率部在离唐军阵列六百余步处左右的距离上急停了下来。
“萨利萨埃米尔,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败如此?”
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是个很谨慎之人,这一见对面的唐军兵力不多,却敢列阵与己方对峙,自不免犯起了疑心,不敢轻易出击,而是派人将吉雅德?本?萨利萨请了来,打算当面问个清楚。
“侯赛因大人,此事,此事……”
吉雅德?本?萨利萨一向自恃甚高,往ri里总是瞧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不起,此番领军为先锋,本以为当可再建新功,可却没想到方才一上阵,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败了回来,损兵折将之下,脸面上自是很有些子挂不住了,面对着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的询问,呐呐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你来说!”
眼瞅着无法从吉雅德?本?萨利萨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自不免有些心急,也不再理会吉雅德?本?萨利萨,侧头怒视着紧跟在吉雅德?本?萨利萨身后的一名亲卫,不耐至极地冷哼了一声道。
“回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
那名亲卫被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一瞪,心立马便慌了,自是顾不得为自家长官粉墨太平,紧赶着将这一战的前后经过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唔……”
这一听吉雅德?本?萨利萨所部仅仅一个照面便被唐军彻底击垮,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自不免有些心惊肉跳,抬眼望了望远端的唐军阵容,心中已是起了撤兵之念头,只是一想到就这么撤了,军心士气怕是得尽毁了去,不免又有些子犹豫不决,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战还是走的。
“侯赛因大人,末将愿再率本部兵马打前锋,绝不可让这部唐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