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身旁的玉佩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半晌之后,她冷笑一声,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屋里还残留着上官煦身上的酒香气。
她想着适才他卧在她的床榻上,猛的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睁开眼狞笑着,“我倒要看看,你和张明月的情比金坚能到几时。”
***
按照盛泰的规矩,皇亲宗师家中若有人去世,灵柩是要在家中停放三日才发丧的。
慧灵发丧那日,便是除夕。
一早,青竹等人送了慧灵最后一尘。
申时左右,便沐浴更衣,精心装扮过要进宫了。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当真如此。
耶律昀也只在慧灵前一日下葬。
他们的死,就像是落在茫茫大海中的一粒尘埃,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在权势滔天的皇城深海中,连激都没有。
青竹知道,今天没有人会提起他们一字半语,来日说起,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叹息一番。
她看着镜子中的脸,细细的描着眉。
——慧灵,今日先送你的这一份薄礼,你且收好了。
你那么怕被丢弃的一个人,黄泉路上,总也不能孤零零的。
你真心诚意的唤我这一声姐姐,我得担得起才是。
“王妃,这样会不会素了一些?”冰清为青竹梳好发髻之后,见她只别了一些零星的碎花在头上,有些担心的道,“今日毕竟是除夕宫宴,奴婢知道您心里惦记着宁侧王妃,可是只这样,怕是会惹了皇上不开心。”
青竹笑了一声,“今夜,多的是人精心打扮想要讨皇上的欢心。他哪里有空会在意到我。若说不开心,也是皇后。”她说着,拿了台上放的步摇簪在了头上,“如此便也不算太过素雅了。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步摇,本也简单,若带了太多的首饰,反倒会‘喧宾夺主’了。”
冰清笑了一声,“倒也有理。”
福婉兮精心打扮妥当之后,随手将桌上的步摇拿了起来,看了看有些嫌弃的簪在了头上。
雀灵一边替她系着披风一边不解的问:“二小姐为何要带着这个?这步摇如此简单朴素,带在头上,倒显得累赘?”
“你懂什么?”福婉兮冷笑一声,“谁会在意我头上带了这样一支不起眼的步摇?”
“既然没有会在意,那二小姐为何还要带着?”
“自然是给有些人看了。耶律闵煦送了一支一样的给那个张明月,我若带着一支一样的、、、”她兀自一笑,想着自己怀里揣着的那块玉佩,“这一次,我就不信那张明月还能不动声色。她算个什么东西,几次三番的让我难堪。今夜,有仇报仇!我要一次全都讨回来。”
“可若是江安王妃今日没有带这支步摇,那二小姐的苦心不就白费了?”雀灵问。
“她带不带都没关系。我只要她看见心里有数就好。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有什么变故没有?”
雀灵忙道:“那夜,江安王和王妃吵了一架,怒气冲冲的出来的。奴婢让人盯着江安王府两天了,江安王只这两天在十二殿下和宁侧王妃出殡的时候,才与江安王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