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哭的如此伤心,青竹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想说不过就是一百文钱,可是待她抬眼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土屋,眉头皱了起来。
“宁儿,你给她倒杯水。”她拍拍张宁的脑袋。
“好。”
张宁去倒水了,她转身进了刚刚她醒来的屋里。
这屋里的陈设刚刚她醒来的时候便看完了,因为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瞧的,一张简陋的木床,一个已经斑驳的不成样的箱子挨着床头放着,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已经缺了一条腿,用一根柴火支撑着,上面放着一面铜镜,是这屋里唯一没有破的东西。
青竹走进去,径直拿起了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端端正正的五官,还算清秀,却也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
唯一的优点,也就是皮肤较为白皙。
一身粗布衣服,上面还有不少的补丁。
她的手慢慢的抚上镜面,手指竟有些颤抖。
这个人、、、
“张明月!”她看见‘自己’的嘴动了动,吐出一个她刚刚才知道的名字。
她看着镜面上微微颤抖的手,那天夜里滔天的大火湮没的绝望的叫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手上的鲜血淋漓依旧那么触目惊心。
那一切都不是梦。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忘不了。
那被人背叛,陷害的仇恨刻骨铭心。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那是她赵青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可眼前的张明月是谁?
她是谁?
镜子在她手里掉落发出一声脆响,张宁闻声进来,她推开他跑到张氏的面前,扣着她的肩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这骇然的模样和刚才问张宁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一模一样,张氏不明所以,愣愣的道:“快到晌午了吧!”
“我问现在什么年月!”青竹的声音猛的提高。
张氏抖了一下,“盛,盛泰二十八年。”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凶的跟娘说话?”张宁上前拉着她的衣袖不解的问。
青竹松开张氏,转过身突然笑了一声,“盛泰二十八年。”她突然又转身问:“这是什么地方?离皇城有多远?”
“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了?这是清水村啊!皇城、、、皇城在天边吧!咱们村,谁也没去过啊!”张宁一派天真的说道。
清水村?
青竹微微蹙起了眉,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为什么她会变成张明月,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姐姐,你是不是想去皇城赚钱啊?皇帝在那儿,那儿肯定遍地都是黄金,去了皇城咱们就有钱给胡婶婶了是不是?”张宁满是希望的仰头看着青竹问。
“遍地黄金?”青竹看着张宁,手贪婪的在他的脸上抚摸着,若是宁儿还活着,几年之后便也该是这般模样,聪明有胆识。
赵王府的子孙,没有一个是无胆鼠辈,他的兄长们各个都是铁骨铮铮,忠肝义胆。
却都惨死在汉北的荒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