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他那样说,就重新坐下,也叫人拿了鱼竿来,自己加了饵料,就陪着宝郡王坐在水边垂钓。
隔了一日,果然皇帝宣召宝郡王入宫,令他在户部学习,随着南安郡王催债。
宝郡王头会子当差,早早地就在户部衙门里等着,略等了一个时辰,就见南安郡王、北静郡王、杨侍郎,并许家许玉玚、黎碧舟,还有许家姻亲子弟宁赢之、宁胜之并其他人纷纷过来。
宝郡王暗叹许家老尚书虽离了户部,到底还有许多子弟在户部扎了根,与众人一一见过,各自落座之后,就见南安郡王开了口。
“南边虽打了胜仗,但也是托了薛家的福,倘若没有薛家驰援,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今上让咱们去各家催债,咱们绝对不能手软了,不然,如何对得起南边等着粮草的将士?”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南安郡王将头一转,就望着宝郡王说:“今日郡王是头回子办差,就随着我们去荣国府吧,离了荣国府,正好去宝郡王府叨扰一餐。也好再商议下明日的事。”
许玉玚、黎碧舟大吃一惊。
黎碧舟说道:“荣国府的银子不是十几年前就还上了么?”
南安郡王笑着去看北静王。
北静王冷笑道:“旧债没了,还有新债呢。看那贾琏如此张狂,胆敢拦着林姑娘不许人见,若不将他拿去的银钱讨回来,如何能叫人咽得下这口气?”
宝郡王大吃一惊,暗道那日人说北静王冷脸从荣国府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么个缘故。于是又去看常跟贾琏来往的黎碧舟、许玉玚兄弟。
南安郡王、北静王也盯着黎碧舟、许玉玚看。
黎碧舟沉吟一番,说道:“若果然有证据,自然该去讨。”
“证据我有,他家那小园子,就是从周、吴两家弄来的东西修的。”北静王说。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吧。”南安郡王拍了拍宝郡王肩头,“进了荣国府,请宝郡王先动之以情,毕竟是邻居,贾琏定会给宝郡王两分颜面;若是他还装疯卖傻,我们再去晓之以理。”
宝郡王笑着答应,暗道南安郡王怎像是有意要叫他去得罪贾琏呢?又悄悄地将北静王、黎碧舟、许玉玚一一望了一眼,看不出各人神色,于是心道暂且不管得罪不得罪贾琏,且先将这差事办稳妥了再说。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着马就上了宁荣大街,上了东街门,恰撞见一顶寒酸的小轿子停在宝郡王府门前。
南安郡王先问道:“那人是谁?”
就听昔日与贾政十分要好的杨侍郎开口说道:“那可不就是贾二老爷吗?”
听说是贾政,众人又向前去。
果然就见一身布衣的贾政畏畏缩缩地过来给众人请安。
“政公这是来做什么?”杨侍郎先骑在马上问。
贾政袖着两只手,说道:“来给府上侧妃请安。”
南安郡王笑道:“实在是匪夷所思,你侄子家财万贯,怎么就叫你这样了呢?我们正要去荣国府,你就随着我们去讨公道吧。”
贾政推辞不肯,奈何马上的人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只得随着众人向荣国府去。
进了荣国府,只见府上管家金彩过来说道:“我们二爷足有几日没回家了,都在神机营里头呢。诸位可否在厅上略等一等,叫家里去神机营将二爷请来说话?”
“去吧。”南安郡王说道,就随着金彩向荣禧堂前五间的向南大厅上坐着。
众人正心思不一地琢磨着如何跟贾琏催债,忽然听见一阵阵木鱼声,木鱼声后,就是一声轻柔曼妙的唱戏声。
“这荣国府真是怪了,又是念经又是唱戏,也不知究竟是唱哪一出。”南安郡王嗤笑道。
北静王知晓敲木鱼的妙玉的身份,就不言语,果然听金彩说道:“是府上借住的一位带发修行的姑娘从外头进来敲的木鱼。至于唱戏的,我们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知道了。”南安郡王不耐烦地说。
宝郡王支着脑袋,就拿着眼睛反复去看黎碧舟,忽然听外头人说柳二爷来了,就抬头去看,果然见荣国府姑爷柳湘莲从外头进来了。
柳湘莲进来后,听众人说起是来讨债的,就疑惑地说道:“可有证据?”
南安郡王于是去看北静王。
方才还说有证据的北静王,这会子反倒说:“等贾琏来了,问他一问,难道问不出证据来?”
一直对北静王笃信不疑的南安郡王一愣,轻声问:“你没证据?”
北静王忙说道:“再将周、吴两家的人审一审,什么证据拿不来?”
“胡闹!”南安郡王虽气恼贾琏诽谤他家郡主,但打的是拿了证据有理有据问罪贾琏的主意,此时见北静王将人兴师动众地引来了,偏生又没有证据,气恼之下,就立时拔腿向外去,见宝郡王、杨侍郎等不动,就说道:“没个证据,同是朝廷命官,叫人怎样开口?”
宝郡王憋着笑,就又随着杨侍郎等人出了荣国府,恰到了晌午,就请众人向宝郡王府里用些茶饭,待听说贾琏回荣国府了,就打发个小太监小罗子向荣国府去问话。
那小罗子去了一趟荣国府,回来后悄声对宝郡王说:“琏二爷说,王爷只管追债就是。”
这话细品之下,又有两分亲近之意。
宝郡王听了,果然只管随着南安郡王去天牢里寻周、吴两家人讨要证据去。
那边厢,贾琏被人从神机营催回来后,就悠哉地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