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芳这才点了头,收拾一番,隔日借着曾在太后宫里住过,于是就向太后宫里请安问好,将房文慧不顾龙体安康等话说给太后宫里的老嬷嬷听。
皇太后素来疼爱房文慧,此时听傅秋芳这般说,虽觉皇帝能在房文慧处安心玩笑是件好事,但也怕其他妃嫔东施效颦,未免将病传到皇帝身上,于是便又下旨令房文慧闭‘门’思过。
房文慧本就在养病,虽被太后责令闭‘门’思过,面上有些不好看,却也不觉怎样,只是打听到是傅秋芳过去说,诧异下,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只捎信叫宝郡王向皇长孙之父俭郡王赔不是,就安心闭‘门’思过。
元宵节里,因皇上主张节俭,于是连家宴也不曾办下,只各宫里煮了些元宵、挂了些红灯笼应景也就罢了。
到了二十一日,宫里上下张灯结彩,房文慧病好得差不多了,于是躺在美人榻上,思量着贾琏出了正月,也该出宫回府了,嗓子又有些痒,于是忍不住又咳嗽一声。
忽然听人说俭郡王妃抱着皇长孙来了,于是就忙站起身来,此时病痊愈许多,也不躲着皇长孙了,见他张开手,就将皇长孙抱在怀中。
“哎呦,过了年,就吃成大胖小子了。”房文慧玩笑道。
俭郡王妃因皇长孙那日回家后口中连呼‘奶’‘奶’,于是细问之下,得知喊的是房文慧,自此‘洞’悉房文慧在宫里的与众不同,于是今日皇上给贤德妃过生日,就抱了皇长孙来给房文慧解闷。
“娘娘不出去走动走动?”俭郡王妃笑说道。
“外头又有什么新闻?”房文慧握着皇长孙暖暖厚厚的手掌,就引着他去瞧房里水晶缸里头的金鱼,见他将手伸进浴缸里去捞鱼,忙将他的手拿出来。
俭郡王妃笑说道:“要说新闻,头一桩就是忠顺王妃的事。太上皇叫北静太妃、南安太妃替忠顺王爷挑王妃,北静王知道了,一定要拿着忠顺王爷娶续弦一事,作‘弄’忠顺王爷;偏生北静王也有尾巴在人家手里头呢,忠顺王爷于是想法设法阻挠北静王完婚。”
“那究竟定下了谁家姑娘?”房文慧早听说忠顺王爷爱狎昵戏子,不免为那要进忠顺王府的姑娘叹了一声。
俭郡王妃笑说道:“北静王请钦天监给忠顺王爷算了八字,只说忠顺王爷该将府上侧妃扶正,不该再娶。”
“如此也算不得新闻。”房文慧心道难怪不常在太后那见到俭郡王妃,原来是个言语无味的,见皇长孙忽然趴在地上,于是跪在地上跟着他去听,又悄声问:“你听着什么了?”
皇长孙指着一边说道:“蝈蝈。”
“正月里,怎么有蝈蝈叫?”房文慧心里纳罕,见皇长孙要向外去,于是就牵着他的手跨过台阶出来,乍然出‘门’,望见毓秀宫里装饰得竟好似玲珑世界一般,处处悬挂着琉璃灯,细听,几处琉璃灯上被风一吹,恰有蝈蝈一样的鸣叫声传来。
“蝈蝈。”皇长孙指着一盏琉璃灯说。
房文慧抱着皇长孙去摘,见皇长孙手一滑,一盏灯笼滑了下来砸在太湖石上碎了个一干二净,忙说道:“碎碎平安。”看他还要去摘,就叫俭郡王妃去摘。
冷不丁地,就听角落处一个小太监说:“哎呦,大好的日子,就‘毛’手‘毛’脚摔了东西!”
房文慧问道:“哪个在说话?”
俭郡王妃尴尬地说道:“娘娘,别叫人以为是存心触贤德妃霉头。”
房文慧笑道:“这事你说的不算。”于是叫皇长孙提着琉璃灯,就一路哼着小曲地向太后宫里去,所过之处,都是一群太监宫‘女’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布置生日宴的事,到了皇太后屋子里,瞧见皇太后在炕上坐着,径直抱了皇长孙向炕上坐着。
“叫太‘奶’‘奶’。”房文慧笑道。
皇长孙乖巧地喊了一声:“太‘奶’‘奶’。”因‘摸’到炕上的‘花’生,就拿了‘花’生喊了一声‘奶’‘奶’,叫房文慧给他剥。
俭郡王妃提心吊胆地等着皇太后说话,也不敢坐,见皇长孙又要琉璃灯,就将灯递到他手上去。
太后坐在‘床’上,笑道:“这大胖小子,你也抱得动?”两只手掐在皇长孙腋下,见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将他抱起来。
“太后,别累着了。”俭郡王妃说了一句,心知自己不善言辞,就又退到一边给皇太后剥‘花’生。
房文慧将掌心里‘花’生递到皇长孙跟前,笑说道:“我们那太热闹了,来太后您这躲一躲。”于是就将皇长孙摘琉璃灯被薛宝钗处小太监教训的话说了。
太后嗤了一声,“再没见过这样的,为了她过生日,元宵佳节也不好生过了。”又问,“老五媳‘妇’怎么样了?还病着呢?”
房文慧点了点头,见皇长孙‘唇’边挂着晶莹的口水就拿着帕子给他抹去,“大抵开了‘春’,身子骨就能结实一些。”
“哼。”太后冷哼一声,坦言说道:“她虽是你侄‘女’,我瞧着她就没有探‘春’那福气。”听皇长孙口口声声地喊房文慧‘奶’‘奶’,就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也不怕被他喊老了,况且你宫里有老九,怎么就叫老二媳‘妇’送了孩子进宫里来?”
房文慧斜签着身子撒娇道:“那个是宝贝蛋,我哪里敢抱?”
“这个难道不是宝贝蛋?”太后将皇长孙搂在